人一旦心里有了某些想法，就跟一粒种子在心里发了芽似的，疯狂的往外冒。
乔大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了？”林衡觉看她从吃饭那会儿就心不在焉的，忙问道。
一个人胡思乱想也想不出啥，乔大妮干脆一骨碌地爬起来，半靠在床头。
林衡觉看她起来了，也坐了起来，俩人肩并着肩靠在床头上。
黑暗中看不清林衡觉的脸，乔大妮忙指使着林衡觉把灯打开。
啪地一声，灯亮了，乔大妮用手挡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再缓缓睁开。
看着林衡觉的脸，乔大妮把今天的所见所闻，从杜仲成那一段开始说起，一五一十的说给林衡觉听。
“所以，你是想办个养猪场？”听完乔大妮的复述，林衡觉惊讶道。
乔大妮确实是有这么个想法，但是只是刚成型，具体怎么做，还是一头雾水。
林衡觉这么问，乔大妮迟疑地点点头。
“你觉得可行吗？我脑子里就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但是后续怎么做，我完全不知道。”乔大妮感觉很迷茫。
林衡觉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沉思了片刻。
乔大妮的意思他懂了，长期待在家里，没有自己的收入来源，跟在队里自己有活干，有钱挣，这个落差很大。
他也理解，也是支持乔大妮有个自己的营生的。
林衡觉不禁思考起来事情的可行性来。
当初在队里的时候，林衡觉一手促成了现在的养鸭厂，经验还是有的，就是现在的政策跟当初又不一样了，林衡觉也有点不确定。
看乔大妮紧张地看着他，这是怕他不同意？
勾唇一笑，林衡觉拍拍乔大妮的手：“这个想法很好呀，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这就跟当初养鸭子一样，都是一步一步来不是。”
听到林衡觉这样说，乔大妮眼睛一亮：“你也觉得可以？”
“那当然，你干啥我都是支持的。”
“衡哥，你真好，谢谢你。”乔大妮情不自禁地靠在林衡觉的胸口上。
捏捏乔大妮的鼻子：“你就嘴上会说，也没点实际行动。”
乔大妮扭捏了几下，下定决心般在林衡觉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听的林衡觉眼睛蓦然一亮：“你说的哦。”
乔大妮红着脸点点头：“嗯，我说的。”
既然如此，林衡觉对此事的积极性也高了不少。
“这样，咱们对现在的政策还是不太了解，改革开放我也就在报纸上看过，具体的措施还搞不懂，咱不能贸然行事，
我们明天去一趟工商局，我有个高中同学在那儿上班，我们去咨询咨询。”林衡觉脑子一转，总算是物色出一个可用的人来。
乔大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高中同学啊，人家还认识你不？”
这么多年没见了，林衡觉又经历过这事，世态炎凉，乔大妮还是懂得。
林衡觉没好气地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现在也不是前几年了，你男人现在的社会地位，人家还不至于给我拒之门外了。”
说着气哄哄地缩被子里，背对着乔大妮，睡觉。
嘿，这说着说着怎么还生气了呢，这人年纪越大，脾气还见长了。
没办法，明天还要他帮忙呢，赶紧哄哄吧。
乔大妮赶紧躺回被子里，从后面抱住他，把脸贴在林衡觉的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本来是想说几句好话的，无奈今天脑子高速运转了一天，累了，才抱住他，就眼皮直打架，直接睡了过去。
林衡觉见她半天没个动静，还一直等着她来哄哄他呢，转过来就见乔大妮已经睡香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林衡觉脸都快绿了，深吸几口气。
算了算了，跟自己媳妇儿有什么好见识的，给她把被子盖好，也搂着乔大妮睡了。
早上醒来，乔大妮还记着昨晚的事呢，看林衡觉准备起床了，忙问他：“衡哥，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去工商局啊？”
林衡觉想了想：“下午吧，上午还有两节课。”
乔大妮一听，忙爬起来：“我给你拿衣服啊。”
林衡觉眉毛一扬，很积极嘛。
既然林衡觉上午没空，那乔大妮收拾一下也去农大了。
现在家里几口人都在巷子口买早餐了，各买各的，树娃和甜妞还知道给圆圆买了早餐再送去学校。
林父林母的返聘合同今年暑假也就到期了，也是该休息了，人年纪上去了，上课嗓子都很吃力了。
到了农大，找个位置坐好，顺便给章汇南占个位置。
还没开始上课，乔大妮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不自觉地写下了：养猪计划这几个字。
“嘿，想啥呢，叫你半天了，也没个反应？”章汇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边上，正凑过来看她的笔记本呢。
待看清了那几个字，眼睛瞬间瞪大了：“你还真想去养猪啊？”
虽说他们是养猪班，以后也很大可能是跟养猪打交道的，但要么是去研究所，再不济也是去畜牧局这种机关单位，章汇南对于真的去养猪还是有点排斥的。
杜仲成见她俩嘀嘀咕咕的，走过来就听到章汇南一惊一乍的，不由得说道：“养猪多好呀，肯定很挣钱。”
就他们以后毕业了分配工作，一年到头可能还没有人家养几头猪挣得多呢。
不得不说，杜仲成看得长远，有远见。
“乔同学，你听我的，这养猪肯定是条好出路，现在我们国家猪肉稀缺，只要能养出来，那肯定就有销路。”杜仲成拍着胸脯说道。
这要不是怕家里的父母知道得打断他的腿，他都想参一股了，算了算了，囊中羞涩，现在他不工作，就学校的补贴，可没多少钱。
这以前工作的时候，挣了钱就大手大脚地用了，现在想起来都后悔，唉，叫你不存钱。
不过，杜仲成厚着脸皮说道：“乔同学，你这以后要是养猪场办大了，可以找我帮你找销路嘛，我以前就是干销售的，认识的采购可多了。”
章汇南瞪了他一眼，这人，养好了还用得着他？
乔大妮笑着点点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但是，被他这么一说，乔大妮对于办养猪场这事又有了点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