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藏在巷子里的小酒馆,深夜不打烊,距离S大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崔茗坐在角落里,面前是一杯特调酒,一瓣玫瑰花点缀在杯口,颜色艳丽,据说是老板特制的血腥玛丽。
不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少女。崔茗立刻起身招呼,秦朝云看到后,扬起一抹礼貌的微笑走过去。
“崔警官,好久不见了。”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问她喝什么,对于小姑娘来说,她自然也是没喝过酒了,不好意思的要了一杯度数低的果酒。
秦朝云坐了下来,打量着四周,发现这家小酒馆充满了年代感,不是那种霓虹灯闪烁的酒吧,这里很安静,只有耳边的纯音乐轻声响起。
深夜了还是有很多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装修风格也比较复古,还挺有感觉的。
果酒上来后,秦朝云小饮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辛辣,反而多了一丝甘甜,带着着白桃的清香,还不错。
崔茗压抑着眸中的怒火,尽量平静引开话题:“你是S大的学生,论文大赛当天有没有听说发生了命案。”
秦朝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来直往,开口就是重要的信息,她愣了愣,但还是实话实说:“是的崔警官,我听说了。”想必警察还不知道她与林音是闺蜜,秦朝云随后把这一条也补充了。
“原来如此。”崔茗眸色黯淡,他在脑子里盘旋着如何开口,虽然他看到监控有些生气,但面对一个这么像妹妹的女孩,崔茗还是放慢了语气。
他继续说道:“这起案件同样也归我负责。是这样的朝云,我调查了当天的监控录像,在里面发现了你的身影。”
听了这话,秦朝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最害怕的事还是来了,此时的感受和她在来时路上的不详预感一模一样。
“崔警官的意思是....”秦朝云紧张了,她完全没有料到,短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
“监控里有你和一个男生的背影,从校园南门出去,直接进入了斜对面的雨点酒店。”顿了顿,崔茗观察着秦朝云的表情,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里,他又说:“如果我要查,以警察的身份,酒店的前台人员会一五一十告诉我,但是现在我想听你说。”
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他们也算是认识了,也算是朋友吧。秦朝云忽略了崔茗对她的称呼,满脑子一团浆糊,白珉果然和王墙教授的死因有什么关系吗?
秦朝云几乎不敢猜想下去,她的双手放在大腿上,不断地搓来搓去。
崔茗作为警察,他想调查什么实在是轻而易举。但他大晚上叫秦朝云出来,又说了上面一番话,显然是顾及了她的感受,也保护了她的隐私。
如果她这个时候不实话实说,那就是辜负了对方的一片信任。
秦朝云紧张极了,她一面想维护白珉,一面对崔茗又无法坦诚。她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说出去,白珉一定会成为警方追捕的对象。
是应该绳之以法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她总觉得白珉有苦衷,难道他真的是杀人凶手?
秦朝云低头咬着嘴唇,没有更好的说辞之前,她不敢抬头迎接崔茗敏锐的目光。
崔茗的眼神不曾离开秦朝云半刻,身为警察多年的直觉,崔茗断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许真的与王墙一案有什么关系。
“朝云,帮助警察破案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隐瞒。”崔茗继续旁击侧敲道:“你身边的男生是谁?”
“崔警官,我......”如同上了断头台的死刑,秦朝云紧紧咬着嘴唇,正义是她的信仰,可白珉他...
终于,一片死寂过后,秦朝云才缓缓抬起了头。她的眼神中带着挣扎,及其不愿的张口说道:“他是我在教学楼旁发现的,他当时受了伤,他不愿意去医院,所以我带他去酒店包扎。”天知道这短短几句话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得出口。
秦朝云内心闷闷的,她不敢想象,如果白珉真的是杀害王墙教授的凶手,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在面对自己内心之前,首先得确定方向。秦朝云从小受的教育不允许她私相授受,在警察面前,她只能面向正义,毫无隐瞒。
听了这话,崔茗神色终于放松,原以为两人去酒店做了什么,想来秦朝云也不是那样的女孩。
崔茗在脑海里摸索着案件的进展,朝云口中男人受伤了,监控录像的时间段也刚好在事发前后,难道....想到这里,崔茗又问:“男生叫什么名字?”
秦朝云沉默了,她已经违背自己的心意了,决不能再把白珉的名字说出来,于是她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少女的伪装总是有漏洞的,崔茗自然可以一眼识破,她在故意包庇袒护,于是崔茗说出了心中猜测:“是叫白珉吧?”
话音刚落,秦朝云抬起惊讶的眸子,充满了不可思议。
崔茗又说:“早已经有人供出了白珉,白色的头发对吧,所以他戴了帽子。”看来,屈晨所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崔茗想着,没准他们两个真的就是合伙杀害了王墙教授。
“崔警官,你的意思是....”秦朝云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止不可思议了,既然警察都这么说了,那是不是可以确定白珉真的和案件有关系。
崔茗喝了一口调酒,他希望快些够到真相的边缘,“事情经过有些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说清的,你只需告诉我,白珉的行踪即可。”找到白珉,或者案件会不攻自破。
崔茗有些急躁,他不想像上次马得中案子一样,什么替罪羔羊无辜之人全都牵扯进来,差点败坏了他的名声,现在的崔茗只想快刀斩乱麻。
秦朝云不知道她的心情用什么来形容,非常复杂,还带着一丝苦涩与酸楚。难道她救了一个杀人凶手吗?秦朝云相信一切事出必有因,可什么样的仇恨能令其下狠手。
“我与白珉,根本称不上朋友,只有过两面之缘,我救他,也只是机缘巧合,他家在哪是什么人,我一概不清楚。”
虽然很艰难,但秦朝云这番话皆是实话,有些心痛,又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