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调查下来,k小组终于对马得中一案有了新的突破。崔茗带队调查了长江大桥附近的所有监控,将除死角的画面拼凑到一起,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深夜的黑白画面显得有些诡异,长江大桥附近如同死寂一般,它的对岸却歌舞升平。夜晚十点钟,崔茗在监控的排查下锁定了一个疑影。
这是一辆奔驰,有些许破旧,车上清晰可见划痕。车牌是罕见的平A牌,中国没有这样的车牌,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临时用的道具。
崔茗由此推断,奔驰大概是无牌二手车。这辆奔驰从晚上九点开始,一直在长江大桥附近徘徊,行驶路线复杂,几乎是围着长江河转圈,直至十点钟,奔驰停在长江大桥桥端,随后马得中一身黑衣从奔驰上下来。
马得中下车后的方向是桥中央,刚好赶上一个死角,长江大桥以往的路灯监控破损,那晚正处于维修期。
崔茗可以肯定,凶手一定是趁着这个维修期,对马得中下了杀手。
那么,究竟是谁呢?
钢笔在崔茗修长的指尖转出优美的弧度,他皱着眉,眼神幽深。
从秦朝云提供的线索来看,凌晨十二点之前,在这座桥上,发生了一起命案。但无论是马得中的呼救还是巨大的落水声,都被电音节的音乐覆盖,行人的注意力也都被电音节吸引,根本无人注意大桥上的一举一动。
所以这几乎是一个360度无死角的命案。凶手对杀人的细枝末节一定都事先计划好了,并且会在长江大桥一处守株待兔,在没有凶手的突破口情况下,崔茗只能希望尽快找到这辆奔驰。
只要找到了这辆奔驰,找到那晚奔驰的驾驶者,就可以知道马得中那晚去见了什么人。
动用了整个S市警视厅的势力,全面封查追捕。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进一步的线索,报告显示,这辆奔驰在城郊的大型二手车贩卖部出现过。
警方提取了售车记录,卖家声称来买车的是一个年轻小伙,下巴有些许胡渣,联系方式有,可崔茗拨打的时候已经是空号。
二手车贩卖部的监控调查几乎无效,凡是年轻小伙出镜的地方都没有脸,只能辨别出大致的身高与体型。
没办法崔茗只能无功而返,一身疲惫的他刚到警视厅,厅长便火速将他叫了去。
崔茗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只见厅长一脸愤怒,指着他呵斥道:“瞧你办的什么事!”
崔茗不明原因,不解道:“厅长,我怎么了?”
厅长接下来的话令崔茗犹如晴天霹雳,他说:“冯雪莲自杀了。”说罢,揉了揉太阳穴,厅长的眼中有些许红血丝。
“什么?!”
“她说她是真凶,你依法办了就是,现在整一个畏罪自杀,这让外人怎么看我们警视厅?”
崔茗顾不上厅长的话,他推出门连忙冲向监管室,k小组成员见崔茗过来,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刎现场完好无损,组长您去看看吧。”
监管室内,冯雪莲躺在地上。崔茗一眼看见她额头的撞伤,鲜红的血醒目,原本浓妆的脸更加发白,紧闭的眼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毫无生气的娃娃。
崔茗眼中闪过一抹痛,他仰天长叹,问一旁的小组成员:“什么时候死的。”
“组长,刚死十几分,送饭的时候看守的人亲眼见她撞墙。”
崔茗一拳打在铁门上,身体的痛比不过心里的痛。他想不明白,冯雪莲到底要守住什么秘密,值得她一个才二十几岁的女人放弃大好的生命年华。
“组长,冯雪莲手里还有一张纸条,为了保持现场的完整,谁都没有动,就等组长回来。”
崔茗看了看,尸体手中确实握着一张白纸,他走进去将纸条抽出,是一封血书,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冯雪莲为杀害马得中深怀愧疚,因此畏罪自杀。
看来自杀不是突然,而是有备而来,不然她哪里来得白纸。
崔茗大学时期学过法医专业,他戴上医用手套,在冯雪莲的尸体上找寻切口。片刻后,他找到尸体右手的动脉,上面确实有划开的伤口,利器是她头上的一根发簪,伤口不深,想必是为了血书准备的。
动脉不是主要致死原因,崔茗还是不敢相信她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他颔首命令道:“阿杰,开室准备验尸。”
这其中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崔茗眸中精锐,马得中一案越来越扑朔迷离,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都出现了,这是崔茗警察生涯的第一个麻烦的案子,他一定要手刃凶手,扞卫警察的尊严。
被唤作阿杰的小组成员犹豫了一下,说:“可是组长,厅长那边....”
崔茗握紧了拳头,“你先去准备,厅长那边我去说。”
“是。”
崔茗是警视厅的顶梁柱,大大小小的案件都是他破的,虽然上头有厅长,但小警察们还是愿意听从凭实力说话的崔茗。
崔茗低头看着冯雪莲这张美丽的脸,他心中悲凉惆怅,一向快准狠的他第一次慢下脚步,却不曾想是这样的结果。
突然,崔茗的眼神注意到椅子旁的血痕,好像....有些奇怪。
他才发现冯雪莲的头部指向椅子下方,那片血痕。崔茗从不同角度观察,得到的信息都不一样,他试着在脑海里模拟了冯雪莲自杀时的行动,再顺着冯雪莲的目光去看,崔茗发现这个血痕是一个图案。
一个类似于狗通常吃的骨头的图案。
一根骨棒。
崔茗百思不得其解,冯雪莲死前留下一个骨棒图案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并不是有意的。
崔茗连忙检查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但是很遗憾,除了一个骨棒血图有嫌疑,其他什么都没有。
如果冯雪莲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自己深陷一个团团迷津的案子里,还要做一个替罪羔羊的情况下。如果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活着不能沉冤昭雪,那就一定要留给死后。
崔茗大胆地分析起了冯雪莲的自杀心理:生就是死,死就是生。
这时阿杰回来了,站在门外说:“组长,一切都已就绪,就等厅长的批准。”
崔茗站起身理了理外套。
“看住这里,我现在就去厅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