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外的？”
“长的好看吗？”
“得长成啥样能配上你啊！”
“......”
陆霜晚走回到讲台上，桌子上还有高杏没拿走的英语二模卷子，她随手翻了两下，双手碰撞拍出响声，“八卦时间停止。剩下时间，讲讲英语卷子。”
“......你讲？”
“什么鬼！”
“不是吧，你这是要抢高杏的活啊。”
“你能讲明白么？”
有些质疑，有些嘲讽。陆霜晚并不在意，“我把老师赶走了，我不就得负责么？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睡觉，各位少爷小姐，我不管。”
说着，没再管班级里的情况，拿起英语卷子开始讲起来。
许是因为有人想看笑话，有人对她的课好奇，有人对她有所好感，也许是这张容颜太过引人注目，她站在班级里最瞩目的地方，什么都不做，就能敛去所有人的目光。在她清冷的声音，卷复着英文特有的缠绵在班级里响起的时候，十八班大部分同学都安静了下来，认真听着，看着她的所言所写。
这是他们高中三年里，觉得过得最快的一堂课。
陆霜晚讲课的方式深入浅出，哪怕是英语底子差的，也能听懂个七八分。其实到了高三，不听课的理由就未必只是纨绔一种，有些人这个时候想要收下心来听课，却发现因为前面落下的课程太多，已然听不懂老师在说些什么。
下课回到座位，又是收获了修韵的连连彩虹——
“啊啊啊美人你太牛了，我都听懂了！哇塞那个高杏讲课跟念经一样，你比她还适合做老师！真该让高杏看看，省的她总拿陆瑶瑶那个垃圾来十八班丢人现眼！”
“......”陆霜晚有些疑惑，“听起来，你们和陆瑶瑶还有些旧怨？”
“对啊！”说起这个，修韵感觉自己气从心出，有着随时要爆裂的阵势。
“上学期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交换活动。十八个班级，两两一组，两个班级进行一半的学生交换，这么度过一天的时间。我估计学校是想让咱们这种差生班看看人家班级学生的学习态度，弄了这么一场无聊的闹剧。”
“陆瑶瑶就过来了啊，我跟你说，我跟她在一个班级一天，我都无法想象三班那群人是怎么忍她忍了三年，还对她有女神滤镜的。”
修韵翘起自己的兰花指，浮夸地学着她的姿态，连声音都掐紧。
“哎呀，对不起，我不小心把这本书弄掉了，里面都脏了。不过你这本书这么干净，弄脏了也没事吧？”
“总听说十八班的同学都蛮横无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这样嘛。”
“对不起啊修韵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修韵收起了那副矫揉造作的姿态，恢复原本飒爽的样貌，“就很茶，茶里茶气的。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交换活动结束的第二天，她让高杏带着她，站在前面指责我们十八班的人偷了她一条红宝石手链。”
“开什么玩笑！我们十八班用得着偷她的东西？她还要求所有人都把书包倒出来，还搜身，甚至说让男生离开教室，女生把衣服脱了搜身。她没有任何证据指控是十八班的人偷了她的手链，就主张搜身，这不是维护自己的权益，这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你是没看见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字一句都在引导高杏的情绪。那个高杏跟个傻子一样替她出头，不分青红不论是非，我们直接吵了起来，最后是我爸给校长打了电话，才过来平息这件事。”
陆霜晚听罢，内心倒是没什么念头。这种事，像是陆瑶瑶能做出来的，她一点都不奇怪，也难怪十八班的人，尤其是女生，提起陆瑶瑶都是鄙夷不屑的。
“手链后来找到了吗？”
修韵摇头：“根本不是在十八班丢的，怎么可能会有？不过我听说，手链一直在她的书包里，她趁别人不注意随手扔在了地上，又佯装刚发现似的捡起来了。”
“不过最惨的就是舒憬。那天在陆瑶瑶的诱导下，高杏已经上前去脱了舒憬的校服外套，舒憬反抗挣扎还把自己摔伤了。”
“舒憬？”陆霜晚又想起，陆瑶瑶几人把舒憬堵在树林里暴打的事情。恐怕陆瑶瑶的本意，就是让舒憬承受更多的羞辱。
下午放学，陆霜晚没看见宋淮臣，倒是先一步看到了他的兄弟，项廷箫。
项廷箫倚靠在车身上，见陆霜晚走过来，收起了正在玩游戏的手机，“放学了？宋淮臣去接他大哥了，让我来接你。回家换个衣服，一会去经时苑吃个饭。”
说着，他又左右眺望了一下，没看到人，神情肉眼可见的失落，“和你一起走的那个同学呢？”
陆霜晚：“校门口就散开了。”
项廷箫“哦”了一声，让陆霜晚坐到后面，自己坐到了前排的副驾驶。
宋淮臣的嘱咐不绝于耳。
“不许和她挨着坐。”
项廷箫无奈，这个死醋缸。
陆霜晚回家换了衣服，撸了一个很淡的妆容。素颜已是极盛，孤傲疏离，若是冷着一张脸，尚有绝世独立的气质。妆容把她这份疏离感压低了几分，显得更温柔妥帖了一些。
项廷箫竟也一下子晃了神，他倒是彻底明白，宋淮臣的情有独钟。
其实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便已经明白。
抵达经时苑的门口，车门被人拉开，眼前伸出一只手来，想要搀扶车子里的人下车。陆霜晚本想无视不理，却在看到那只手的时候，将自己的手轻轻搭了上去。
很快被握住，陆霜晚下了车，稍一抬头，就看见了这只手的主人。
此时夕阳西下，映在他的身后，像给他晕染了一层光影，如梦如幻。只见他向自己靠近，低沉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
“谁的手都牵啊？”
陆霜晚睨他一眼，“这不是没牵错？”
宋淮臣抓起她的手，在她细腻的手背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