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笑出声。
“那就当我没说，顾大人身强体壮，我···”
顾清照轻轻捂住安宁的嘴，耳朵有稍许泛红。
“阿宁，别说这些话。”
安宁见此笑的更欢了。
怎么十年过去，她家顾大人还是纯情小狼狗？
顾清照无奈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他家姑娘真是胆子越发大了。
连这些话也敢说。
倒是他，心跳的无法克制。
她只要稍微一撩拨，他就只能认输。
安宁：“好了，知道顾大人你害羞了，每次我叫你看那些话本子，你都不看。”
顾清照脸愈发的红。
她说的那些话本子，当真看的人面红耳赤。
他们如今出京都已经一年了，去过各种地方。
如今他的阿宁，倒是染上了几分江湖侠女的风范了。
那些话本子他不想看，不过每次看见阿宁看的喜笑颜开的，他也不想出声阻止，便任由她看吧。
直到夜色袭来，二人才回到客栈。
沐浴更衣后，二人躺在床上。
安宁又拿出话本子。
这些年她倒是圣贤书读的多，头一次看这么多人间的话本子。
封建余俗倒是比以往少了很多。
十年前写的都是些什么，小姐和小厮私奔。
如今写的，都是什么小姐倒追王爷，对了，还有写他们的。
《丞相和女官的绝美爱情》
《权相和将军府大小姐的爱情》
里面的内容让她看的津津有味，若不是她是本人，都真的要信了。
安宁在看书，顾清照在看安宁。
她转过头，“怎么了，顾大人，要不要一起看。”
顾清照：“阿宁，晚上少看一些书，伤眼睛。”
安宁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放下书。
“那倒是。那不如我们···”
顾清照打断她：“睡觉。”
嗯？安宁一懵。
随即又轻笑出来，“顾大人想什么？我也说的睡觉，毕竟明天我们还要去看朝阳，要是起不来，可不的又怪顾大人。”
顾清照在烛光下，一脸通红。
“嗯，睡觉。”
这一晚，他睡的不好。
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他的阿宁给他写了一封信，他拼命想打开信，却怎么也打不开。
他急的满头大汗。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袭来，把他唤醒了。
安宁担忧的抱住他，“没事没事，顾大人，是不是做噩梦了。”
顾清照不住的喘气，额头上的汗尽数蹭在安宁的里衣上。
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
安宁倒了一杯水给他，“到底怎么了顾大人？”
顾清照喘息道：“我做了一个梦，你写了一封信给我，我却怎么也打不开。”
安宁握住杯子的手一颤，却立马恢复了平静。
她笑道：“怎么会？我人就在你眼前，怎么会给你写信？”
可顾清照却没错过她刚刚拿着茶杯颤抖了一瞬的手。
他目光瞬间变的漆黑。
“阿宁，可否有事，瞒着我？”
安宁随即苦笑一声，真是什么也瞒不住她家顾大人。
这段记忆，她才恢复多久。
她笑道：“我不想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不愿再提及的事。”
这件事，她很轻易的就能过去。
但是对于她家顾大人来说，一定会成为一生的心魔。
他会自责，甚至会恨自己。
若不是他，她可以自由的去死，而不是活着被无限的折磨。
他也会想，为什么他没有想到她被控制这一点，为什么没有去救她，反而还觉得自己为了她，而选择了成全。
那一世，他将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笑话。
可安宁知道，不是那样的。
谁能猜的到，这个世界真的会有类似于神的控制。
她家顾大人不是神，哪怕能猜到。
但是第一世她的喜怒哀乐，也是真真切切。
虽然无法控制自己所做做为，但所有的情绪却能和灵魂共鸣。
他若是真的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哪怕她失去了神志，也会随着被控制的躯体而伤心。
现在说这些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前路漫长，往前看便是了。
“清照，我们还有漫长的一生，前路莫究，最好遗忘，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安宁牵起顾清照的手，轻轻吻在他的唇边。
顾清照回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吻。
他嗓音嘶哑道：“好，前路莫究。”
前路莫究，这是他告诉她的话。
因为他的死，让安宁一直无法忘怀。
因此他说，前路莫究。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
但是她不想让他知道，他便一生一世都不知道。
我们不问来路，不走来路。
只有向前踏行。
一路同行。
人如果不贪心的话，就会很满足。
只是欲望都在对方的身上无限放大，所以事事计较自己做的完美，唯恐伤害了对方丝毫。
但世上并无完美啊。
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他们去看了山川，河流、大海。
欣赏了一路沿途的风景。
救助了无数的孩子，老弱妇孺。
他们在一起，彼此不弃，彼此深爱。
所以，莫问来时路，只看月色明。月色探前路，前路无穷尽。
当你在我身前，我的欲望因你放大，也因你缩小。
我因你而不满足，也因你而满足。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爱人，能像他们一样，走遍山川大海，共携白头。
所以，阿宁，我不会问了，我不再问了。
——
我还是顾清照。
我还是安宁。
总还要再去寻找一些意义和快乐的事情。
比如，救助他人，比如时常施粥。
比如作画，保留沿途风景。
比如为你留下最美的事迹。
为此，顾清照亲自提笔写下了他们所有的过往。
这一写，就是一生。
永世流传，为之惊叹。
后来的无数人，一生都在寻找他们那传说中的爱情，和他们口中说的意义。
——
你要先救自己，才救的了别人。
···
安宁：“你看，那是不是我们的风筝？”
顾清照：“它飞了九万里，还会继续飞。”
又是一阵迎风而起。
我迎风而去，乘归九万里。
——
你看啊，这个世界需要有爱，但也要爱自己。
这个世界，需要爱情，但也要找寻各自活着的意义。
所以你们，找到了吗？
我们不是命中注定，是彼此成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