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你怎么来这么早？”
英子接过话茬道：“慧姐，他昨晚就来了，在外面冻一晚上。”
“什么？”
淑慧一听，问：“军儿，你来了怎么不叫门呢。”
“也就几小时，在山里窝习惯了。”
“说你什么好。”
淑慧白了他一眼，又问：“大晚上过来是不是有啥急事儿？”
杨小军坐下，道：“没什么事儿，昨天打了一头羚牛，家里房子不是没盖好了吗，懒得往山上跑，一合计干脆先拉过来。”
“羚牛？”
“嗯。”
英子问：“杨小军，羚牛多大啊，肉放饭馆卖不就行了吗。”
“六七百斤呢，饭馆哪能卖的完。”
“多少？”
淑慧跟英子瞪大了双眼，异口同声道。
“六七百斤啊，不过净肉没那么多，也就五百多斤吧。”
“军儿，肉呢？”淑慧迫不及待道。
“在外面板车上呢。”
“我看看去。”
“我也去看看。”
六七百斤重的羚牛，她们都还没有见过。
趁她们出去的功夫，杨小军去后厨洗把脸清醒清醒。
几分钟后。
淑慧问道：“军儿，那么大一头，就你一个人打的？”
“嗯。”杨小军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
“厉害！”
英子也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杨小军，牛。”
“害！这没啥。”
顿了顿，他又说：“英子，等下把我卸下来的骨头清洗一下吊汤，还有内脏也都能做一些特色小炒，都处理干净了。”
“嗯，买完菜回来我就加工。”
“对了，肉我就留下一条腿子，等下挂店门口，都是新鲜的肉，要有人点就现割现做，这样也比较吸引人。”
“行。”
淑慧接过话茬道：“军儿，既然咱是开饭馆的，反正现成的家伙事儿，还不如直接卤好卖呢，价格也能高一些。”
“卖卤肉啊？”
“对啊，对面熟食店的生意可好了，一盘干切牛肉好几块钱呢，1.8一斤。”
“杨小军，我觉得慧姐说的对，你要是没时间的话，我来卤。”英子插了句话。
他一琢磨，还真行。
卤熟虽然费点事儿，不过利润确实比卖生肉利润要大。
牛肉都能卖到一块八，羚牛不是太常见，不过不管是肉质还是口感，肯定要比牛肉好一些。
卤熟卖两块二应该没问题，物以稀为贵。
想清楚后。
杨小军道：“那行，先卤一锅试试，好卖就继续，不好卖就卖生肉，反正也不耽误。”
英子附和道：“对，店里现成的香辛料，什么八角桂皮香味…都有。”
说干就干，杨小把板车上的肉往店里搬。
英子和淑慧去买菜。
卤肉对于杨小军来说小菜一碟，但这玩意儿也是技术活。
同样卤肉，卤不好的话吃起来特别腥。
卤肉对于时间把控要求也特别高，有时候相差几分钟，口感就天差地别。
杨小军把肉按照不同部位分解开。
之所以费事儿分解，因为价格不同，卤制的时间也不同。
一般腱子肉相对贵一些，因为是活肉，而且里面包裹的都是筋，口感好。
肚腩肉也挺不错的，肥瘦相间。
但，两者卤制的时间不同，得掌控好才行。
杨小军把分解好的肉全部清洗一遍，接下来就调制卤水了。
调制卤水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不仅要挑选好合适的香辛料，比例也至关重要。
香辛料并不是放的越多越好，比例把握不好，卤出来的肉可能会有苦涩感，也可能颜色难看。
条件有限，杨小军只找到十八种香辛料，虽然还不全，但在镇上售卖味道完全够用。
挑选好的香辛料用水泡，去掉上面的灰尘。
卤肉必不可少的步骤，熬糖色。
杨小军熟练的把糖色熬制好，又把卤水的基本味儿调好。
卤水调好，把香辛料丢进去。
不一会儿。
大铁桶里的卤水烧开了，淡淡的香味儿弥漫出来。
杨小军把肉块按照先后顺序丢进桶里，肉丢进去的瞬间，收缩成一团。
等了半小时左右，剩下的肉全部丢进去，满满一大桶。
为了让肉熟的更快，他在上面盖了个大盘子，把肉压实。
肉味儿香气四溢，不仅仅是饭馆，就连街道上都飘着香味儿。
淑慧和英子在小摊前挑菜。
英子道：“慧姐，谁家卤肉这么香，不像对面老张熟食店的味儿。”
“嗯，不会是谁家饭馆又琢磨新菜了吧？”
“有可能。”
最近饭馆卷的厉害，隔三差五就有饭馆出新菜，菜品层次不穷。
俩人嘀咕时，集上其他人也被香味儿吸引。
“大早上的，谁不干人事儿，弄香味儿折磨人。”
“这肉香味儿，光是闻就能喝二两酒。”
“太香了，不行，我得去买点儿尝尝。”
熟食店老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一旁的妇人被他转的心烦意乱，道：“当家的，大早上的干啥呢。”
“你说我干什么呢。”
“我看你像咱家的母猪，想跑窝了。”
“胡说八道，我就算能跑窝，你能下崽子吗？也不看看多大岁数的人了。”
男人端起桌上的茶缸子喝了口水，道：“你没闻见香味儿啊，这是有人要跟咱唱对台戏，一天天跟没睡醒似的。”
“大惊小怪的，谁跟你唱对台戏？”
“蠢死你算了，谁在卤肉，谁就在跟咱唱对台戏。”
“不能吧。”
“等着瞧吧，卤肉的这位估计是老师傅了，能配出这么好的味道，八成是祖传秘方。”
“啊！”
妇人放下手中的猪头，有些紧张。
今天她备了几十斤的肉，要是卖不掉的话，得亏死。
外面的人众说纷纭，杨小军全然不知。
淑慧和英子买菜回来。
俩人刚到门口傻眼了，饭馆门口站满了人，围的严严实实。
英子有些紧张道：“慧姐，不会饭馆出事儿了吧，你看乌泱乌泱的人。”
“不能吧。”
淑慧也有些不确定。
“麻烦让一让。”
俩人挤过人群，拎着菜进店。
人群中。
一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出来，手里提着一壶酒，问道：“老板娘，你家卤肉卖不卖？”
淑慧一愣，随即道：“同志，我们家不卖卤肉，熟食店在对门。”
“不能，香味儿就是从你家散出来的。”
“对，老板娘，别藏着掖着了，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老板娘，别耽误我们喝早酒，给我切一斤。”
淑慧这才想起来，杨小军在卤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