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西瓜好甜呀～”
江黎黎小朋友捧着瓜，大大的眼眸，在咬下第一口瓜时，弯成了月牙。
江老先生也咬了一口，笑着回应，“是很甜。”
想到周二江沉要去出差的事情，江老先生啃瓜的动作微顿，决定还是要助攻一下。
“黎黎，你知道什么是出差吗？”
话题转换得略有些生硬，但三岁半小团子黎黎，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
反而她对江老先生提起的新名词，有着浓浓的好奇。
“爷爷，什么是出差呀？”
她捧着瓜，低头又嗷呜一口，快速吃完，然后看向江老先生，准备认真听讲。
汲取知识。
“出差就是像哥哥一样的大人去别的地方工作，要完成工作了才能回来。”
“我知道啦，爷爷～”
她乖巧地点点小脑袋，然后小脑袋瓜有了新的疑问，“爷爷，哥哥要经常出差吗？”
好奇的疑问，正合江老先生意。
他摸摸江小团子的小脑袋，回她，“对啊，因为哥哥有很多工作要做。”
“爷爷，为什么哥哥要工作呢？”
想到江沉以后要经常出差，江小团子瞬间觉得手里的瓜没有刚刚甜了。
她苦恼地皱着小眉头，像极了当初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上幼儿园的样子。
江老先生愣住，思绪飘向过往，他五岁时，问过他爷爷同样的问题。
那时他父母工作忙，没时间陪他，时间久了，他就很不理解大人为什么都要工作。
明明玩不是更好吗？
忙忙碌碌的，连陪家人的时间都没有，一点也不好。
但五岁时，爷爷给他的答案，他听不明白，但是记住了。
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后的某一刻了。
在那之前，他遇见过各种各样为自己的生活工作一整天的人。
凌晨三点，未熄灯火下，烧烤摊的老板；早晨六点，热闹的早市，早早支起小摊的摊主；下班后，写字楼来来往往的身影……十五岁时，遇到的同样痴迷研究的同伴。
十五岁，当他也开始为喜欢的工作忙碌时，他真正懂得了他爷爷说的话。
记忆中，原话大致是如此：
“有人工作为了养家糊口，有人工作为了心中热爱，有人工作为了时光不虚度，有人为了找寻工作的意义，但无论因为什么，无论是否喜欢，无论工作为何，他们的背后都有一份责任。”
“对自己亦或他人。”
都是在对难以把握的人生负责。
工作不是生活和人生的全部，但是其中占比不小的一部分，我们需要对此负责。
认真工作是对人生和生活的负责。
和勇敢追一场梦、努力去爱一个人一样。
“爷爷？！”小奶音唤回了江老先生的思绪。
他看着眼前的小团子，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高深的道理，只浅显回复她，“哥哥工作可能和黎黎去幼儿园一样，也是为了打小怪兽。”
去打生活的怪兽。
江小团子瞪圆双眸，有些惊奇，然后又有点不解，“可是爷爷，我没有见过哥哥打怪兽哇。”
西瓜放在嘴边，她啃了一口，拍拍小脑袋努力回想，怎么也想不起在公司见过怪兽。
江老先生开怀大笑，“可能是哥哥的小怪兽会隐身，所以黎黎看不到。”
江小团子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看不到哥哥的怪兽。
哥哥的怪兽好厉害。
“爷爷，哥哥好厉害！他可以打败隐身的怪兽。”江小团子咧开一抹笑，露出几颗小米牙，神情骄傲。
“对，哥哥很厉害。”江老先生点头笑着赞同。
“黎黎，爷爷问你，要是哥哥出差去别的地方打怪兽不能回家，你会很难过吗？”
江小团子摇摇头，笑容灿烂，“我不难过呀！爷爷～”
江老先生神情有些讶异。
刚想要问些什么，下一秒就被江黎黎小朋友奶声奶气的话语给憋了回去。
“我可以陪着哥哥一起去打怪兽～”
江老先生哈哈大笑。
原来她是要陪着一起去，怪不得不会难过。
当江老先生刚想要和江黎黎小朋友说，她还要去幼儿园上学，江沉就过来了。
他看了眼略有些郁闷的江沉，代入当前语境，笑着说出刚刚没说完的话。
“黎黎要去上幼儿园，好几天都不能见到哥哥。”
“肯定会想哥哥的，对不对？”
一直以为可以和江沉一起出差、忘记要去明天要去幼儿园上学的江黎黎小朋友，听完江老先生的话后，瞬间emo了。
她要上幼儿园，不能陪哥哥出差打怪兽了。
而且好久都不能见到哥哥。
要是哥哥被小怪兽吃了怎么办？
江小团子越想越难过。
嘴巴一瘪，明亮的眼眸瞬间聚满泪珠，小珍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浑身散发着难过的气息。
江老先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帕子，给她擦干眼泪。
“黎黎不哭，哥哥就出差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还有爷爷和伯伯们陪着你呢。”
“还有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们，对不对？”
江老先生抱起她，温声劝着，但是听完安慰的江小团子更加伤心了。
呜哇哇哇——
可是老师小朋友们和爷爷伯伯，都不是哥哥哇！
沉浸在郁闷中的江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让原先笑意灿烂的小朋友，瞬间变成了小哭包。
“爷爷，我…呜呜…想哥哥抱……”
“好，哥哥抱。”江老先生心疼地拍拍她的后背，给江沉抱她。
“怎么了？”江沉摸摸她的小脑袋，轻声问，“是哪里难受吗？”
江小团子抬起小手，抹掉眼泪，眼眸红彤彤地看向江沉。
“哥哥，你寄几去很远的地方打怪兽，我难受。”
“我不想去上幼儿园了，哥哥你带我去打怪兽吧。”
小奶音哭腔明显。
边哭边打嗝，有点顺不过气。
江沉心疼不已，很想松口，但是想到她才刚刚适应幼儿园生活，现在不去上幼儿园，又要适应很久。
而且到时候需要处理的工作很多，他没有办法很好照顾好她。
找别人照顾，他不放心。有爷爷他们照顾黎黎，他才能安心工作。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样的事情可能还会有很多次。
“黎黎，哥哥去那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会照顾不好黎黎。”
“而且要是你不去幼儿园，幼儿园的小朋友和老师，都会担心你，他们会想，黎黎小朋友是怎么了吗，为什么没来上学呢？”
“对不对？”
清冽低沉的嗓音温柔，渐渐让江小团子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擦干眼泪，略有些哽咽，“可是哥哥，你一个人去打怪兽，要是被怪兽吃了怎么办？”
说到这里，江小团子就又难过了。
眼泪决堤，情绪再次崩溃。
江沉捕捉到关键，略微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她以为他出差，是要一个人去打怪兽，她怕她被怪兽吃掉？！
江老先生也注意到了。
他没想到他自己的一个比喻，会让她想到江沉会被怪兽吃掉。
江沉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弄清楚她真正难过的点后，江沉立马安慰她，“黎黎，哥哥不是一个人去打怪兽。”
“还有很多人。”
“有文默叔叔，还有莫叔叔，子凯叔叔……很多很多。”
江沉挑了几个江黎黎小朋友见过并且知道名字的人，说给她听。
听到有这么多人，江小团子吸吸鼻子，眼眶聚集的水汽渐渐散去，她的关注点有点跑偏。
“哥哥，我们会不会有点以多欺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