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选现场有些远，等程歌回到家时，天都已经黑了。
匆忙洗漱完后，他瘫倒到床上，打开手机。
白天特意发出的晋级卡照片下面，多了很多评论。
最新的，却都是对他莫须有的质疑。
“还以为是实力，没想到是钞能力！”
“海选居然也要买通评委？鄙视！”
“难怪出道三年还这么糊！”
程歌一头雾水。
他买通评委？
他有钞能力？
难道系统给了他一笔巨款？
欣喜地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眼。
502.13元。
刺痛眼睛的数字，让他一秒耷拉下嘴角。
“可恶！网友骗我！”
【宿主，你在想p呢？】连系统都在鄙视他。
一条热搜，在这时跳了出来。
#过气偶像练习生，海选现场耍大牌，还买通评委拿晋级卡！#
下面最热门的，是一个截图和视频。
截图是一个评委老师，怒斥c姓选手试图砸钱和他买晋级卡的文字。
而视频，则是海选的录制，内容是程歌在清唱《起风了》。
但和现场不同，这个视频显然被处理过，放出来的声音，卡卡顿顿。
里面的程歌，咬字含糊不清。
“证据”在前，网友立刻扑涌而出，各抒己见。
“果然是程姓糊咖！”
“海选也要买卡？这么拉胯？歌坛药丸！”
“不是吧！这个视频好像有问题，我今天看了直播，程歌明明唱得很好，完全是不需要买通评委的程度啊！是不是搞错了？”
“楼上一定是程歌的粉丝！只知道无脑维护！”
“程歌就是歌坛腐败的源头！抵制他！”
“败坏歌坛风气！抵制他！”
……
越看越不对
“抵制他”三个字，来势汹汹，一下就把评论区给霸屏。
程歌摇头，默默地截了个存款的图，发到了这条热搜下面。
原本还在激情开麦的网友，顿时就震惊了。
“出道三年半，身家502？”
“楼上的，你少算一毛三了！”
“哇擦！！！有点同情程歌了怎么办？”
“我是学生，V我50~”
“楼上你还是不是人了？一下要掉程歌十分之一的身家！”
“大家别打了！黑子也别黑了！程歌已经够惨了！这点钱，怎么贿赂评委哦？”
“所以，程歌一直没有上传纯享版《分手快乐》，就是因为拮据，没钱录歌？”
“扎心啊！！不过话说回来，上次有一版live现场的，后来好像被下架了。”
【真诚，果然是必杀技，宿主你的人气值涨了。】
——涨了多少？
【快两千吧。】
程歌欣喜，给那条说他拮据的评论，点了个赞。
当晚，这条评论就被顶上了第一位。
与此同时，一个叫做“嘟嘟嘟嘟”的网友，上传了海选现场视频。
“这才是现场版！@程歌哥哥 王炸！（ps：心疼我家歌歌，难怪《起风了》那么能感染人心！原来是因为，歌歌唱的是自己走出半生归来，存款只有五百块钱！）”
手机录制的，比不上摄像机。
只能看到程歌半张脸。
但收音倒是清楚。
好奇的网友立刻点开视频。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清晰的咬字，饱满的感情，裹着歌曲飘入耳中。
和之前热搜下面的视频，截然不同！
他们顿时就误了！
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而且，程歌的歌唱效果，也远比其他入围选手要好！
没有嘈杂的背景声，他空灵的歌声缓缓响起，引人陶醉沉浸！
视频下面，评论猛涨。
“这才是真实的现场视频吧！唱得真好！难怪能晋级！”
“是我！唱的是我！”
“怀念！怀念那段拼搏的岁月！怀念理想至上不愿认输不惧逆风前行的自己！”
“曾经对世界充满了无数期待向往，沉溺于各种繁华，但最终还是败给现实，发现自己与当初的想象不同，人生啊，太多身不由己和无能为了……”
“窗外起风了……风太大，把沙子都吹进了我眼睛！”
远郊别墅。
季宣尧也在看程歌的海选视频。
歌声飘荡在空旷的房屋里面。
他想起刚毕业时，一头扎进娱乐圈的自己。
满怀期待，勇往无前。
窗外树叶飒飒。
如今，他早已从不被看好的新人，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影帝。
但偶尔还是会想起那段青聪的拼搏岁月。
*
‘月色’餐厅。
“花好月圆”包间。
罗聪一身正装，推门而进。
看到他，秦柏不悦地站起来，指责道：
“你迟到了半小时！”
明明约的八点半，这个罗聪居然九点才来！
害他白白等了半个小时！
要不是周邶影去外省出差，让他有事找罗聪，他才不想再见罗聪！
被他这么毫不客气地责骂，罗聪却一点都不恼。
他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挨着秦柏坐下。
“有什么关系，更晚的我们又不是没约过。”
这话可不怀好意！
秦柏立刻紧张地看向门口。
见门是关着的，才松了口气，瞪向罗聪。
“你少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嗯？”
罗聪邪魅一笑，将他拉过来，按坐在自己大腿上。
搂着那柔软的小细腰，他把头凑到秦柏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这么香软！”
“你做什么！”
秦柏大叫。
心中又气又恼。
想要起来，却被罗聪牢牢钳住。
挣扎不开罗聪的钳制，只好厉声警告道：
“你别动手动脚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我同意了吗？和我一起不公开就算了！现在是搭上周邶影，要过河拆桥了？”罗聪哼了一声，手下的力度也大了不少。
周邶影为人心高气傲。
他那样的人，要什么有什么。
如果轻易获得，反而不珍惜。
所以秦柏一边和罗聪周旋，一边又吊了他许久。
现在，总算是到了把鱼钓上岸的时候。
“知道就好！以后我可是你们老板娘，给我放尊重点！”
推开罗聪凑过来的嘴，秦柏白了他一眼。
那软弱无力的动作，在罗聪看来，更像是欲擒故纵。
他当即更兴奋，撅着大嘴越凑越近。
“我这就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