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怔怔地望着眼前这方与外界的血腥死寂截然不同的洞天福地,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空气中精纯的灵气自主地钻入他们近乎干涸的经脉,带来一丝丝清凉的慰藉。
“这里是……某位古修大能的坐化之地?”凌玥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她怀中的玉简似乎也受到了此地气息的温养,裂纹蔓延的速度减缓了些许。
墨炎拄着刀,贪婪地吸了几口气,胸膛火辣辣的痛楚稍减:“管他是谁,总算是有个喘口气的地方,太惊险了。”
皇羽依旧保持着警惕,弓弦半引,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石窟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那具玉白色骸骨上:“小心,此地虽无阴邪之气,但未必没有禁制。”
莫昱没有放松,他的混沌之力对此地的气息感应最为敏锐。
他缓步走向那泓灵泉,蹲下身,掬起一捧泉水。
泉水入手温润,蕴含的生机顺着掌心劳宫穴渗入,竟让他经脉中滞涩的混沌之力运转顺畅了一丝。
“这灵泉有疗伤奇效。”他沉声开口,随即目光转向四壁的符文,“这些符文……蕴含空间与封印之道,玄奥异常,似乎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阵法,将此地气息完全隔绝,甚至……扭曲了外界的感知。难怪追魂宗的人似乎没能立刻发现这里。”
就在这时,那具盘膝而坐的玉白色骸骨,空洞的眼窝中忽然亮起两点温和的白光。
“小心!”皇羽低喝,箭尖瞬间对准骸骨。
骸骨并未有任何攻击动作,反而一个平和、苍老,仿佛跨越了无尽岁月的声音在石窟中缓缓响起,并非通过空气震动,而是直接传入四人心底:
“后来者,能入此洞府,即是缘分,吾乃‘天珩子’,于上古末法时代,为阻幽冥通道洞开,力战而竭,终坐化于此,以残躯与这座‘两仪微尘阵’封印此间裂隙,防止幽冥死气侵蚀人间。”
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给予他们消化的时间。
“尔等身上煞气缠绕,强敌环伺,然灵力根基各异,却隐隐暗合混沌、烈阳、太阴、星辰之道,殊为难得。
吾时间无多,这一缕残魂即将散尽。今有两大抉择,置于尔等面前。”
“一,取走吾身前这枚特殊的‘须弥戒’,其内留有吾部分传承与积蓄,尔等可借灵泉之力稍作恢复,随后自行寻找出路。洞口阵法尚能维持片刻,但外界敌人强大,能否逃脱,看尔等造化。”
“二,继承吾之遗志,助我彻底巩固此方封印。幽冥通道虽被封印,然其核心一点‘幽冥源眼’躁动不息,需以特殊法门引动此地灵脉,结合尔等四人迥异之力,方能将其彻底平息,化险为益,反哺此阵。若成,此地将成绝佳闭关之所,阵法稳固,外界难侵,尔等可于此地安心疗伤、修行,直至实力足够破局。”
“然,此法需尔等心神合一,引动自身本源之力注入阵眼,过程凶险,稍有差池,轻则修为尽废,重则心神被幽冥死气侵蚀,万劫不复。”
“如何抉择,在于尔等本心。”
话音落下,骸骨眼中的白光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仿佛从未亮起过。
石窟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灵泉咕嘟的声音和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墨炎抹去嘴角的血迹,咧嘴一笑,眼神却异常坚定:“这老前辈是为了封印幽冥通道而死的,是条汉子!我墨炎最佩服这样的人。被人追得像丧家之犬,不如搏一把!老子选二!”
皇羽收起长弓,清冷的目光扫过同伴,最后落在莫昱身上:“原路返回,十死无生。此地阵法玄妙,或有一线生机。我同意墨炎。”
凌玥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冷静与睿智:“天珩子前辈所言非虚,此地阵法确能隔绝内外。若能借此良机恢复,甚至提升实力,方能真正摆脱追魂宗。风险虽大,但值得一搏,我也选二。”
随即,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莫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