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禾终于笑了出来。
原来，不是她失去了击败对方的勇气，选择逃避。
她不是自己都看不起的懦夫。
事实是，在徐庚彻底失联之后，那个人怕了。
如果他不怕，为什么要偷自己的精力值呢？
遇到困难，不想着怎么提升自己，却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去削弱他人。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她视为对手。
这一次，其实是她赢了。
陆一皓和陆一邈两人面面相觑，不太明白刚才还低沉萎靡的人，在眨眼间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可事实确实如此，不管他们是否理解，曾经的那个白思禾似乎又回来了。
她干燥泛红的眼睛里散发着许久未见的光彩，脸上满是不被击败的傲气：
“谢谢，快坐吧。”
说完，她才意识到沙发还在系统背包里塞着，于是拉着两人席地而坐：
“沙发拉走清洁了，有地暖，不冷。”
等两人坐好，她又站起来，从酒柜里拿出所有没装走的存货：
“来点？”
这次胜利，让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因此，必须要庆祝一番。
陆家兄弟虽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下子这么开心，但也很乐意看到她不再苦恼的模样，纷纷拿起酒杯。
酒这东西，混着喝更容易醉。
陆一皓是第一个倒的，他昏昏沉沉躺在地上的时候，喝到面色粉扑扑的陆一邈指着他嘎嘎大笑：
“真菜，真是好菜，比花生米还下酒。”
他们两人在陆家职位分明，一个负责经营，一个负责业务往来。
陆一邈因为不能熬夜，在学习上下的苦功远不及他哥，成绩只能说是过得去。
所以他干脆不去参与那些管理方面的培训，转而把自己在人际交往上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喝酒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和白思禾几乎是同时感到醉意上头，到最后，他捧着白思禾的脸，念念叨叨：
“二十年了，谁能想到我喜欢上的人还是你呢？”
“以后别躲着我行不行，看不到你的时候我都难过死了……嗝，都怪陆一皓，说什么你需要冷静，他懂个屁！”
“还好，今天来得及时……”
白思禾也醉眼朦胧地望着他，重重点头：
“就是，他懂个屁……不是，”她举起手晃晃，缓慢又沉重地摇着头：
“他要是不说那些话，我还没想明白呢，你懂个屁！”
陆一邈又打了个酒嗝，有些不满：
“你干嘛老替他说话，要不是我一定拉他来，你还听不见呢。”
他用没什么力气的手握住白思禾的手腕：
“你觉得我们俩，谁更好？”
似乎是怕白思禾有负担，他拍着早就人事不知的陆一皓发誓：
“我保证，不管你喜欢谁，都不……生气，说谎的话，让他天打雷劈！”
白思禾看着他的动作，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最后又茫然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所有的（爱慕值）都想要……谁嫌多呢。”
爱慕值三个字几乎脱口而出，但她还没醉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程度，囫囵吞下那几个字后，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不想动了。
“噫，你比我还花心，像个渣女，这样不好。”
白思禾的口齿也越来越含糊：
“……不是渣，是想给每个男孩一个家。”
陆一邈也醉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像是听懂了，又像没听懂，脑袋重重地点了两下，一头扎在地板上没反应了。
第二天早上，陆一皓第一个清醒过来。
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头疼得厉害，他坐起身看着满地的酒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昨晚喝醉的时候，也才刚空了四五个瓶子。
现在地上的酒瓶，足够堆出半张床。
这俩人疯了吗，喝这么多！
陆一皓讶异地回头去看空荡荡的酒柜，这小东西还挺能装。
他当然不知道，白思禾的系统背包也被掏空了，那里面珍藏的佳酿能塞满好几个酒柜。
拿出手机先叫了个保洁过来，然后他才将两人摇醒。
陆一邈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忍着快要炸裂的头痛，蛄蛹到白思禾身边发挥强项：
“哎呀，头好疼啊，要思禾宝贝亲亲才能起来~”
白思禾侧身躺在地板上，左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地在他太阳穴处亲了一口。
今天，他们俩必须晋级。
陆一邈心满意足地笑了两声，又侧过头去，赖赖唧唧：
“这边也要~”
陆一皓满脸黑线地看着他不知羞耻的举动，捏紧了拳头。
呸，恶心，不要脸！
下一秒，也犹豫着躺下了。
最后，白思禾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两条扭动的成年人训斥：
“不是，你们当我永动机啊！”
保洁大姨来得快，走得更快。
这间公寓本来面积就不算大，平时都有扫地机器人忙前忙后，根本不算脏。
再加上客厅的大件家具都被搬空，卫生更好打扫。
她仅仅是收拾了满地的酒瓶，又清理了一下地面，就带着“年轻人真会玩”的表情离开了。
三人吃了些东西后，白思禾本打算把桌子收拾干净，却被叫住了动作。
陆一邈收了往日里嘻嘻哈哈的态度，坐在桌前语气诚恳地开口：
“我……你觉得我怎么样？”
白思禾点头：
“是个好人。”
陆一邈备受打击似的垂下了头。
被发卡了。
他问过后，陆一皓更加紧张，他知道自己不如陆一邈擅长表达，现在他都成好人了，自己岂不是大好人？
迟疑半晌，他还是开了口：
“我……”
白思禾转过头：
“是个大好人。”
耶，猜对了。
——个屁。
这根本不是他们想听的！
陆一邈还想争取，清清嗓子抬起头来，终于在看到白思禾眼中笑意的时候，意识到他们被耍了。
他托着腮，眯着眼睛努力回想断片前发生过的事：
“……你昨天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啧，想不起来了。”
白思禾“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你们确实很优秀，但我很难抉择，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更多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独处，或者从自己喜欢的工作中找到乐趣。”
“所以对你们的问题，我只能抱歉地说，我也不清楚，也许未来我会找到合适的人，也有可能自己一个人度过，做做感兴趣的事也不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