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说话。”是报案的李茹茹。
萧子皓觉得很魔幻，怎么这个案子牵扯的都是自己的高中同学，但是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两人走出饭店。
“萧警官。”苏竹也没绕弯子，叫出了他的身份。
“你怎么认识我的。”报案的时候并不是他负责的，案子后来才交到刑警队手里，他跟报案人没有见过。
常年的警觉让他生出怀疑。
身经百战的苏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认识你，早上在警局也见过你的照片。但是这个案子是不是你负责的我不知道。”
原身的记忆里当然有这位剑眉星目，五官端正，品学兼优的风云人物。
萧子皓没再追问，转到案子上：“我有几个问题想知道。”
本来明天也要叫她再来一趟，既然遇上了索性直接问了。
苏竹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人换了个安静的公园角落。
“齐修跟宁楠的关系有什么特别的吗？”萧子皓觉得齐修的感情很复杂，单纯的痴恋能支撑他做出囚禁这种疯狂举动？
苏竹简单说了他们儿时的那段事以及齐修被家暴和霸凌的过去。
“他母亲走得突然，父亲酗酒对他拳打脚踢都是家常便饭，他父亲的情人也总打骂他，童年灰暗不幸。”
“上学的时候因为性格孤僻被叫做‘怪胎’，那些人把他按到水池里，往他书包里倒垃圾，在他桌子写脏话，被校园暴力。”
“这些都是听宁楠说的。”
“楠楠是他的救赎，成了他的执念。”
萧子皓记下关键点，“齐修他是不是有精神疾病？”
苏竹沉默半响才回复：“我不清楚，但我觉得他有。”
“你放心，宁楠会平安的。”萧子皓安慰道。
苏竹应下：“我相信人民警察。”
萧子皓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你不要冲动，不要激怒他。”
苏竹点了点头，仍是一副担心又紧张的样子。
其实心里想的是：我要是冲动就直接破门冲进去把人救了，再把齐修塞进监狱。可惜得走正常路，不过没事，晚上再去看看宁楠。
齐修藏人的位置不难查，这位萧警官肯定也确定了他想要的。
告别萧子皓，苏竹直接去了齐修别墅，跟进自家后花园一样顺利。
苏竹摸黑去了地下室，宁楠在客厅的钢琴前坐着，手腕和脚踝红肿淤青，面上出奇平静，看来那张纸条是有作用的。
苏竹松了口气，摘下门上的透视眼，这是她刚买的道具，这次齐修把门从里到外锁的严实，窗户没放过，她不能露面，但她会动用非常规手段。
另一边，刚睡着的张巧迷迷糊糊问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是个女人的尖声，很熟悉。
“张巧，我来找你了，还我命来。”
“啊！！你怎么睡得着，我死不瞑目，一直看着你。”
“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看着你，下地狱吧。”
“啊啊啊，谁在装神弄鬼，你出来！！”张巧被惊出一身冷汗，汗毛竖立。
“是我呀，你欠我一条命，拿命偿吧。”
“吴婉！是你？你不要过来，跟我没关系啊，你去找齐铭泰呀！我不知道你那时候怀着孕，我不敢报警。”张巧想起了那一片血红，吴婉倒在一滩血水里，她的背上没有一块完好的肉，脸上是无数的指印，伤疤从眼角一直划到嘴唇，地上是遍地破玻璃和一根沾血的棒球棍。
她在哭，流的不是泪，是血。
她拼命地往前爬，去拉自己的裤角，惨叫着又被齐铭泰拖了回去，嘴里凄厉地喊着：“救救我……的孩子，救……我”那双手紧扣着大理石地板上留下长长的血手印。
许久之后，在齐铭泰的咒骂中，她睁着眼睛，咽了气。
“吴婉，都是齐铭泰的错，你去找他！”张巧觉得自己眼前血红一片，拼命地挥舞着胳膊。
“齐铭泰？我见过他了，他就在你后面。”吴婉的声音充满不解。
张巧僵住了，不敢转头。
破空插入一道愤怒的男声：
“是你！换我药的人是你！”
“张巧，你不识好歹，你个贱人，我打死你。”
“贱人，还我命来！”
张巧觉得自己的头发似乎被他扯住了，他按着自己的脑袋发狠地往墙上撞，她又看到了满墙的血。
吴婉在一旁冷眼看着，不时讥笑，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我错了！救救我，吴婉！”张巧凄厉地哀嚎，换来一片沉默，心跌入谷底。
“不是我的错，是齐修，是你的好儿子让我换药的，车祸也是因为他，是他要害你。”
吴婉的声音又响起：“阿修，他也来了呀，就在那儿。”不是记忆中的端庄温柔，像是地狱爬出的索命厉鬼。
又一个声音，是小孩的哭声夹杂着救饶：“别打我，我会乖乖听话的。”
“我不想吃药了，药好苦，吃完好困，好难受。”
“我的小猫死了，你也去死吧。”
“刀子划开皮肉的感觉很美妙，你也来试试吧。”童声天真无邪，字字惊心。
张巧感觉自己的脸被刀划了一道道口子，她抓狂地尖叫，抱头乱窜。
她看到他们了……
披头散发，眼睛流血的吴婉，满头血迹的齐铭泰，和白到透明，腹部插着匕首的小孩。
一阵阴风呼啸，他们一齐扑过来，把她按在地上，有双手掐紧她的脖子，另一双手长长的指甲扣进她的肉里，还有小双手在挖她的眼睛。
“救救……我的孩子，好疼。”
“贱人，我打死你，还我命来。”
“我的小猫没了，你也别活了，我要划烂你的脸，拿刀捅你的肚子，切掉你的手指……”
“你们不要过来，离我远点儿！”
“滚开！！”
“我错了，求你们快走吧！”
“别过来！！”
“啊！！！”
张巧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她拼命挣扎，抓起手边的东西胡乱地砸向周围，一时间房间里叮叮咣咣，她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又尖叫着后退。
阴冷的夜，风刮地玻璃震出巨响，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只留她和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