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冰一号？你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噢，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么？”
“难道你对她还有什么想法？”凯莎的声音冷冽如霜，眼神中透出凌厉的质问。
夕南不禁侧目瞥向鹤熙，只见鹤熙低着头，沉默不语，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凯莎长久以来在他面前展现的包容和温柔，让夕南差点放下了她的身份，当愤怒的心情在“诸神之王”的脸上也化作平淡，后果挺吓人的。
唉，要改变她们对凉冰的看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但万事总要有一个开头，既然接了话头，那就直接说开吧……
夕南沉吟片刻，开口道：
“我对凉冰的看法是她没有禁忌、无谓善恶，我确实与她做了另外的交易，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保她不死，宇宙的未来需要她。”
“是宇宙的未来需要她，还是你需要她？”凯莎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我认为这是一回事。”
“我记得在地球星上，我只答应了你让莫甘娜多活一段时间——仅此而已，嗯？”
“我自然记得。”
凯莎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指尖轻轻摩挲，语声淡然道：
“那你应该也清楚，自她从天使之城叛逃、刺了我一剑起，我与她之间便毫无感情可言，几百年的姐妹，却打了几万年的战争，不是你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终止的。”
“嗯，这个我也明白。”
“那你是什么意思！”凯莎的声音陡然提高几分，目光如天刃般刺向夕南。
夕南直视着凯莎，语气坚定道：“她的确伤害过你，还有鹤熙，很多你们的同胞，这一点，她无罪可逃！不管多大的罪孽，我都会让她赎还，同时我也会改变你审判她的方式！”
“呵呵，改变？”凯莎忍不住笑出声，“很遗憾，你改变不了天使之王对恶魔的审判！”
“凯莎，你们坚持的理念不同，凉冰变得极端暴躁，也是战争使然，几万年的宇宙战争太沉重了……你可能有所不知，她发生了许多你们所不知道的变化，其实她对你们姐妹无法挽回的感情也会感到惋惜。”
“哦？那你的小女友原谅了她的敌人吗？”凯莎突然问道。
“凉冰，给了蔷薇一把弑神级匕首，让蔷薇‘杀’她一次，了结战友之仇。”
凯莎笑道：“那你能让莫甘娜心甘情愿被我斩一剑吗？”
“不能！”夕南的回答丝毫没有犹豫。
“呵，怎么，不舍得？”
“……”夕南沉默了，他不想再争执下去。
此刻，凯莎的目光依旧冰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夕南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在殿堂中回响。
半晌，当场中紧绷如弓弦的呼吸声平稳后，凯莎起身说道：“鹤熙，你去王宫里等我，对黑洞的探讨暂时到这里。”
话音刚落，凯莎挥手打开一道虫门，踏入之前对夕南冷漠地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夕南闻言跟了进去。
而鹤熙始低垂着眼帘。
直到夕南的身影消失在虫门里，她才缓缓松开拳头，轻轻抬起手，指尖抚顺额前耷拉的银色刘海。
她的动作很轻柔，就像一只孤独的银渐层小猫在梳理自己的毛发。
……
从虫洞里出来，夕南发现已到夜幕。
但天空没有星辰，只有一片柔和的光晕笼罩着整个花园，正巧有几道流光划过天际，那是天使的羽翼掠过的痕迹。
周围如梦似幻的奇异植被，散发出淡淡的荧光，不远处几棵参天古树拔地而起，树下卧着两匹白马。
夕南仔细看去，那并非普通的马，像是神话传说里的独角兽，长着高耸的独角，身躯如月光般皎洁，翅膀宽大羽翼如雪。
见凯莎现身，其中一匹独角兽优雅地起身，展开翅膀带起一阵柔和的香风，飞到凯莎跟前，俯下头让凯莎抚摸它的?鬃毛?。
剩下一匹应该是鹤熙的坐骑。
那么，这里就是真正的玲珑宫了。
“刚才的那些话，你若对我有撒谎半句，就是另外一种后果了。”凯莎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坐骑，一边淡淡地说道。
“谎言乏味，你是诸神之王，我不会对你撒谎。”
“只因为我是诸神之王吗？”凯莎回过头问道。
“不完全是，也有……一点私心。”
凯莎转身缓缓走向夕南，相距半米时停下。
夕南看着凯莎的眼睛，等待她开口。
突然“啪”的一声！！
凯莎的巴掌来得又快又狠，力道毫不留情，夕南的头偏了过去，脸颊上迅速浮现出火辣辣的红印。
夕南楞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鹤熙受委屈了，这一巴掌是我替她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