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你都带了什么过来？”文蕊珠眨眨眼，一脸期待。
皇家娶亲聘礼向来丰厚，上辈子虽然只是个贵妃，听说给的东西也不少，只是那聘礼被周氏捏在手里，她一直未曾见到。
如今她是太子妃，总得多些吧。
哦，太子妃和皇妃还是有区别的。
虽然是第二次收到他的聘礼，可只有这次，她是真切期待的。
抬手轻轻刮了刮文蕊珠挺翘的琼鼻，太子殿下调侃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小财迷。”
“我人都给你了，你拿点钱怎么啦，不舍得啊，那……”文蕊珠一个眼刀飞他脸上，欲擒故纵道：“咱们的婚事就……”
“想都别想。”太子殿下闻言霸道得揽起文蕊珠的腰，居高临下看着她饱含揶揄的凤眼，俊颜故作凶狠道：“你是我的，没有第二条路。”
他低头便要吻文蕊珠，以示占有。
文蕊珠食指戳他眉心，柔嫩食指在他侧脸滑过，托着他的下巴，没心没肺的调侃：“你若不舍得出钱，我有，不如换我来下聘，你嫁我也行。”
下颌紧绷，太子殿下喉头滚动，凝视文蕊珠良久，一字一顿道：“我很贵的。”
“多贵我都要的起。”放开他的下巴，文蕊珠严肃道：“大不了我偷军粮养你呀。”
“你呀你，哪有未婚妻亲自讨要聘礼的，不知羞。”他放开文蕊珠的腰，从袖中拿出一个拳头大的匣子递给她：“给。”
文蕊珠接过，边走边道：“这是什么？”她一边打开一边说道：“该不会聘礼不够，你先用小礼物贿赂我吧，我可不是好糊弄的，得用真心哦。”
灵动的眸子眨了眨，凤眼中光芒流转，那是独属于小女儿的娇蛮可爱，柔软唇瓣宛若可口的樱桃，浑身散发着甜蜜幸福的味道。
太子殿下看呆了，别说真心，这颗心挖出来给她也无妨。
“这是……一个玉佩？”文蕊珠将玉佩拿在手中，仔细摩挲了下，触感温润透着暖意，质地细腻，光泽滋润，半透明的心形玉佩上天波浩渺，飘渺 皎然。
心形的，文蕊珠看着玉佩，将之捧在掌心，道：“这是你的真心？这个贿赂我很喜欢。”
“那……”太子殿下用眼神小意询问。
“那我就不挑剔聘礼了，以后你若是变心，我便把你的真心卖了换钱……”
太子殿下挑挑眉：“那可值不少钱。”
“……再置办成聘礼养个小白脸。”调皮的转了个圈，像是生怕被太子殿下抓住般，莲步生风，嘻嘻笑着看向脸色微青的太子殿下，吐了吐舌头跑远了。
太子殿下揉了揉太阳穴，原地站了片刻，望着文蕊珠的背影，感觉自己得重振一下夫纲了。
远远跟在太子身后的文书兰等人虽然听不到两人说什么，但看文蕊珠的举动，她们的心情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心脏还得时不时因震惊心肌梗塞几下，一路走来，除了文书兰外，所有人都处在即将吓死的边沿。
“呼……”长长呼出一口气，文语琴一言难尽地趴在文书兰肩头，疲累道：“堂姐胆子好大，她竟敢调戏……唔！”
她被捂住了嘴，李氏肃然道：“少说话，太子殿下也是我们能议论的？”
众人噤声。
与太子殿下并肩到了中堂，文蕊珠第一眼便朝中堂外摆放的箱子扫去。
聘雁、黄金、白银、马匹、绸缎、玉器、玉如意、字画，糕点，鸡鸭鱼肉林林总总堆满了庭院。
其中黄金二百两，白银万两，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文蕊珠看得眼花。
众目睽睽之下，矜持的落后太子殿下半步，文蕊珠莲步轻移，姿态端肃稳重，骄矜内敛，微含淑雅微笑，此刻她不是十四岁的活泼女孩，而是风仪出众的大家闺秀。
她的神色转变只在瞬间，太子殿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朝她竖起钦佩的大拇指。
文蕊珠矜持一笑，面对他时又调皮眨眨眼。
太子殿下重振夫纲的决心被霎那摧毁。
“天呐，好美，二小姐真的好美啊！”惊叹声从一旁传来，文蕊珠听出是肖心语的声音。
她应该是随她父亲礼部尚书一起来的，因在宫中相熟，文蕊珠侧头朝她点头示意。
肖心语激动的抱着身旁女子的胳膊兴奋不已：“你看到了吗，二小姐在朝我笑呢，天啊，她笑起来可真好看。”
“我本来是不相信的，没想到……”
“我还以为父亲是昧着良心恭维，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一个月前我们还说她是丑女，她是丑女我们是什么？猪狗？”
“蒹葭姐姐，倒不必如此自卑。”
无数赞美唏嘘声中，文蕊珠平静走进中堂，虚荣心小小的满足了一下，嘴角的笑容越发绚丽。
“见过长公主，祖母，父亲，伯父。”文蕊珠一一见礼，众人欣赏着她的仪态和美貌。
独孤朗看着看着，湿了眼眶。
深深呼出一口气，独孤朗道：“阿笈，今日我特为你们保媒，如今聘礼已下，走完最后一道程序，你便要在家安心待嫁了，希望你幸福。”
文蕊珠感激看他，行礼谢道：“谢世叔。”
丰六将托盘呈递到太子殿下面前，太子殿下拿过其上长条形的紫檀匣子，捧在手心里，想了想他道：“珠儿，我会让你幸福的。”
这承诺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是他的决心，也是他日后的行动。
有些肉麻，文蕊珠脸颊发烫。
太子缓缓打开匣子，里面是发簪。
发簪白玉为骨，其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孔雀，簪尾和簪头浑然一体，乃是用大块玉料雕刻，极其耗材，这玉，细看更是上等暖白玉，与心形玉牌质地不相上下，一小块便价值万金。
太子殿下目光温和，看着文蕊珠柔声道：“这白玉孔雀簪，是我亲手雕刻的定情信物，孔雀象征着吉祥，幸福，高洁华贵，寓意聪明、善良、自由，在我心中，你便如孔雀般美好。”
他自称我而非孤，他以一个男人而非太子的身份示爱，以平等的身份对她，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太子殿下对文蕊珠的重视。
太子温情脉脉，耐心等待她的回应，深情如海水般渐渐将文蕊珠淹没。
眼眶微红，文蕊珠心中波澜跌起。
幸福，自由，美好。
忽然想起前世在后宫，逼仄昏暗的房间，她为他跳孔雀舞，那时的她，从未敢奢望过这六个字。
此时此刻，宛若梦中。
忍着满眶泪水，文蕊珠声音微哑：“我很喜欢。”
“那我为你簪上。”太子殿下眼尾也微微泛着红，他也想起了心酸甜蜜的日子。
“嗯。”文蕊珠泫然一笑，凤眸中水光朦胧了视线，唯有那张脸，在她面前始终清晰。
中堂众人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心情莫名被感染，纷纷想起一些往事，一丝酸楚，一丝眷恋，一丝执念，一丝幸福，思念如潮，如过眼云烟，却刻骨铭心。
“我说错了吗？难倒你们忘了文蕊珠做过什么了吗？她根本就是劣迹斑斑。”
“你别说了！”
堂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传入堂中十分难听，太子殿下抬起的手僵在当场，冷意弥漫，寒沁人心。
“何人在外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