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带着黄月离开的时候，黄月回头和许忱音平淡问了句：“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还不阻止他吗？他会死，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
她说着，看了眼坐在前面的季延。
许忱音抿唇，抬眸迎上她的目光，坚定地说：“我刚才就说过，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
黄月怔了片刻，嗤笑了声：“那你还真是伟大。”
她做不到，尽管明白她爸爸是做什么的，可她也只能睁只眼闭一只眼，她能做到的也只有不参与倒卖文物。
“别说了，走吧。”
傅远出声制止了她的话，带着她离开。
风迎面吹来，黄月转眸看向他，情绪复杂地说：“你知道的，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傅远看着她，表情凝重道：“黄月，你现在做的是错事，你如果配合警方的行动，那就还有回头率回头路。”
“回头路？”黄月笑的凄苦：“当我高中得知我爸爸是做什么的时候，我知道我劝不动我爸爸，所以我查了刑法，我也清楚我爸爸一旦被警方抓到，会是什么结果，你觉得我现在能够配合你吗？”
傅远表情不变，默认了她的话，又问：“你不为自己考虑吗？像你这种情节，不会有多大的干系。”
“我怎么为自己考虑，拿我爸爸的命换我的命？”黄月呼吸微微一滞，猛地停下脚步，看着他说：“你回去吧，我进去后一定会和我爸爸说清楚情况，如果到时候我们逃脱不掉警方的追捕，那也认了，但如果你进去了，你会死，这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要执行，我要确认交易文物的情况。”
“哪怕你会死？”
“嗯，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从我接受这个任务那刻，就做好了准备。”
傅远说这句话时，表情很坚毅，片刻后，他侧目看向黄月，又说道：“有一点，我从来没骗过你，我是孤儿，不然也不会轮到我接这个任务。”
“……”
黄月眸色紧了紧，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话。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这时升起。
傅远牵着黄月的手，脚步没有任何迟疑走进废弃大楼。
车里，季延看着傅远的身影走进大楼里，拧了下眉，表情算不上好。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次任务是什么性质，但他们却不能有一点退缩。
许忱音坐在车子后排，定定看着季延的背影，轻声地问：“黄月说的都是真的吗？”
季延表情微僵了下，才缓缓道：“别听她说的，警方的人都在周围，你一定不会有事儿。”
“我问的不是我。”许忱音呼吸急促了几分：“我问的是你，你和傅远打的头阵，你会没事的，对吧？”
“……”
在她话音落下那一刻，车内静寂下来。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许忱音闭了闭眼，指甲陷入了手心中，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她知道，在追寻文物的这条道路上，势必要有人牺牲。
这条路很漫长也很艰辛，是需要无数人共同努力，才能有结果。
而此时，废弃大楼内。
傅远牵着黄月走进去时，大楼内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在中年男人身旁还站着两个彪形壮汉。
以及摆放在他面前的几个密码箱。
“阿风，你今天来迟了。”
男人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地说。
“今天起迟了。”傅远扫了眼放在男人面前的密码箱，不动声色地问：“这是今天的那批货？”
“嗯，今天……”
“爸爸！”黄月忽然出声打断男人的话，但在感受到傅远握着她的力道时，她又闭上了嘴。
“怎么了？”
男人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黄月脸上。
黄月在对上傅远的眼睛那刻有一瞬的犹豫，但在看到他抬手轻覆在耳上时，想也不想一把挣脱开了他的手，猛地大声喊道：“爸爸，你快跑！阿风是警察！”
一瞬间，废弃大楼顿时传来几道机械声。
“什么？”
男人站起身，皱着眉问：“你说的是真的？”
但下一秒，傅远用行动证明了黄月的话。
他将黄月一把拉到身后，一只手调整了下微型耳机，一只手迅速掏出枪和对面两个壮汉做出对峙的形式。
“二楼。”
他对着耳机简而易洁说了句，接着，紧盯着站在对面男人的动作。
“你骗了阿月。”
对面男人表情阴沉道：“你知道阿月多信任你吗？”
傅远没应他的话，只是冷声说：“警方的人已经将附近包围了，现在你应该做的是举起双手，这样国家才会……”
“行了，我既然做了这一行，就打从心里不怕你们，你不是卧底，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我死，我也要带上你。”
男人狠声说完这句，又和身旁两个壮汉使了个眼神，他自己则退在后面。
“爸爸……”
“别过去！”
黄月想过去，却被傅远拦下。
大楼内随即响起第一声枪响。
“尽量保护好文物。”
耳机里传来指挥部的声音，傅远一边带着黄月躲避着子弹，一边应了声：“是，明白。”
黄月站在他身后，回头看向季延带着警方的小队已经进到了一楼，又看着自己爸爸那边不占了优势，心里不免越发着急起来。
枪声不断，很快壮汉和男人被逼退到角落。
在警方的人快要上来时，黄月咬牙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用力击打在了傅远头上。
傅远闷哼了声，额头上顺流而下一滴黑血。
“阿月，接着！”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忽然朝黄月扔了一把枪。
黄月精准接过抢，双手举起对上傅远。
她的姿势根本不像不懂枪的人。
傅远眼中有过震惊，但现在却容不得他多想。
局势在一瞬反转。
傅远被两个壮汉和黄月一前一后包围着。
“把枪放下。”
黄月一瞬不瞬盯着傅远：“我说过，你进来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警察！把你手中的枪放下。”
也在这时，季延带着警方小队来到二楼，拿上对着黄月。
许忱音站在队伍后面，看着这一幕，心里狠狠颤了两下。
黄月竟然会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