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起身欠了欠身子,乔岩与其对视,道:“徐总监,把近五年来的财务报表整理一份,送到我办公室。”
“好的,书记,我尽快落实。”
乔岩没再聊别的,埋头吃起了饭。他不开口,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一顿饭吃得格外沉闷。
结束后,乔岩起身出口,毛德明上前紧跟着,进电梯时低声道:“书记,您的办公室……”
“哦,在几楼啊。”
“领导层的办公区在二十五楼往上,党委的在二十九楼。”
“去看看吧。”
来到主楼,同样是乌央乌央的人马跟随。来到原书记办公室,双开门推门进去后,是一个苏式圆形影壁墙,案几上摆放着一个硕大的鎏金帆船,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进去后,左右两侧摆放着沙发茶几,正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张如同双人床般的红木办公桌,后面悬挂着长城油画,两侧书柜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成套的珍藏版史书都是崭新的,貌似没有翻动过。整个办公室目测足有一百多平,是省委书记办公室的两倍多,属于严重超标。
“杨清泉,原来也在这个办公室吗?”
面对突然发问,毛德明赶忙道:“书记,他的办公室原先在28楼,王泊清书记来了以后搬到了29楼。”
“哦,那我来了要搬到30楼吗?”
“这……您需要的话我立马安排人改造。”
乔岩没有搭理,转向纪检组长王培东问道:“王组长,厅局级办公室面积配备标准是多少?”
听到叫自己,王培东快速思考回答道:“书记,省直机关厅局级办公室面积标准为30平米。”
乔岩看着毛德明道:“听到了吗,就按照这个标准来,给我重新找间办公室,一厘米都不能多。所有的办公用品都用最普通的,不得超标。这两天先给我临时找间办公室,不要改造,能用就行。”
“好的,马上落实。”
乔岩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不要跟着我了,随后有事再叫你们。”
看到他们站在原地不动,乔岩眼神扫过,马毅哲随即道:“乔书记,那您先休息,随后我再向您汇报工作。”说罢,与众人递了个眼神,陆续离去。
走出门外,一行人没有交流,进入电梯后如释重负,副总经理邵进道:“马总,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就把王书记调离了,乔岩调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马毅哲脸色乌青,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邵进赶忙闭嘴,电梯里死一般的沉寂。
马毅哲走出电梯后,财务总监徐宁道:“邵总,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没看到马总不高兴吗,还要贴脸开大。”
邵进当然知道,邪魅一笑道:“早就有传闻说王书记要下去当市委书记,而且他俩达成共识,只要一走,党委书记的位置就是马总的。结果呢,傻眼了吧,王书记去了金融办,邵总的美梦也破灭了。”
另一位副总经理吴晓祥冷笑道:“如此调整,只能说明省委对华同集团的工作不满意。我早就说了,改革方案出来了推进落实就是了,结果谁都不听,硬扛着要等到换届。人家地方换届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哎!刚才你们都听到了吧,乔岩还特意提到了杨清泉,这个案子就是他办的,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徐宁接过话茬道:“听说咱们的改革方案就是乔岩他媳妇做出来的,真有意思,一个做方案,一个搞执行,把华同集团当成夫妻店了。听说乔岩搞改革是一把好手,倒要看看他如何改。”
“都少说几句!”
自始至终未发言的党委副书记侯立勇突然呵斥,众人赶忙低头不语。
旁人离去后,毛德明和徐志瀚留了下来。乔岩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粗略了数了一下,有六个服务员,四个保洁员,四个保安,还有若干工作人员。指着道:“一个楼层站着这么多人干什么?”
毛德明连忙道:“书记,这个楼层除了您的办公室外,还有党委办,董事办,接待室和常委会议室。他们都是这个楼层的服务人员,负责保洁、接待、安保等工作。”
“哦,还有个董事办?”
毛德明解释道:“咱们集团总部有三个办公室,党委办、董事办和行政办。党委办和董事办合署办公,但又有侧重。集团共有五个董事,除了您以外,副董事长由马毅哲兼任,田振群董事因病请假今天没来,另外两个是外部的,一个是财政厅的,一个是国资委的,他们平时基本不来,召开董事会的时候才出席。”
“公司运行着三套体系,党委领导一切,董事会是决策机构,行政是执行部门,也就对应着三个办公室,前两个主要是为您服务。”
乔岩突然问道:“我记得原来的办公室主任叫梁文昌,他现在在哪?”
毛德明看看徐志瀚,道:“还在集团,不过他生病了,请了长假。”
“哦?什么病?”
徐志瀚道:“好像是肾脏病,上班的时候经常小便失禁,王书记觉得他有损公司形象,就让去了工会。”
乔岩努力回想着当初的“老熟人”,又问道:“我记得有个叫孙建亭的,他现在在哪?”
这回轮到徐志瀚看毛德明了,道:“您是说原先天成文旅公司的孙建亭吗,他还在,现在是华信能源集团董事长。”
“哦,还有一个,姜大伟,知道吗?”
一下子把俩人给问住了,徐志瀚苦思冥想半天道:“好像有这么个人,难道是企划部的?书记,您稍等,我马上打听。”
很快,徐志瀚打完电话回来道:“书记,姜大伟现在在同江煤业。”
乔岩依稀记得,当初在调查杨清泉案走入死胡同时,廖健找到了他的同学姜大伟,才让他们打开突破口。道:“我记得他不是在企划部吗,怎么去了同江煤业?现在是什么职务?”
徐志瀚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现在是科员,在一线从事安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