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明朗刚走到西院。
见一群十五六的少女围在另一位少女的周围叽叽喳喳。
或许是讨论得很激烈,他都走到她们身后了,还没人发现他的到来。
当然,她也没打算出声。
因为她也想听她们在说什么八卦。
“嘉玥公主,听说那谢林远被监院罚了,现在还在藏书阁抄书呢。”
“还有,那张文泰在藏书阁被人打了,已经送回去养伤去了。”
“什么!是谁这么大胆子,敢伤户部侍郎的嫡长子。”
“诶,芸儿,不会是你那嫡哥哥吧。”
“应当不是吧,我哥哥虽然平时很霸道,但是他从来不随意打人。”一位身穿粉红色的少女回道。
什么?
张文泰在藏书阁被人打了?
自己这个监院为什么没听见一点风声?
不会真的谢林远打的吧,宴明朗心想。
“啊!”
一声惊叫把宴明朗吓得跳起来。
“宴夫子,您什么时候来的?”
所有人都盯着宴明朗看,除了那位嘉玥公主,其他人都立刻垂下眼眸,宴夫子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她们心想。
但唯有穿粉色衣服的那位女孩子红了脸颊。
宴明朗已经收起八卦的心,一身白衣显得他像是与世隔绝的神仙。
“我来是同大家商议一件事。”
嘉玥公主端端正正坐着,道:“夫子请说吧。”
宴明朗发现这位嘉玥公主长得和寒王殿下有点像,心想,皇室的人都长得这么好看的吗。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书院打算把你们西院和东院合起来,有便于管理和教学,你们觉得如何?”
没有一人回话,大家都显得很震惊。
这是不同意?
不过也没事。
“不同意也没关”
宴明朗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我们同意!”
刚才规规矩矩的少女,此时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笑话,她们早就看东院的人不顺眼了,那伙人经常说她们身为女儿家,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学女红,以后好好相夫教子就行了。
可把她们气的,虽然她们身为女儿家,但是也并不比他们差很多的好吧。
这下合在一起教学,看他们能有多厉害。
宴明朗抬手咳了一声:“既然这样,明日大家就去东院上课吧。”
“只是大家要多走一小段路,你们”
“我们没问题!”
“额……那就好。”
宴明朗之前也想过,西院离东院还有一小段距离,男女学生的住处分别在西院和东院的后院。
考虑到她们的隐私,所以只能让她们去东院上课,她还怕这些女学生不同意,没想到刚好和她想的相反。
看样子这些娇滴滴的女学生也是很能吃苦的,宴明朗放心的走了。
宴明朗一走,嘉玥公主就召集起西院的所有人。
“姐妹们,咱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不能让东院的人看扁。”
“对,嘉玥公主说得对,到时候咱们要是考得比他们还好,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此时东院可没有像西院这么喜气洋洋。
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那宴大狗腿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西院的人来东院上课。”
“对啊,每次都偏着西院,他不会是想图谋不轨吧。”
“你看他每次盯着那些女学生的样子,那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简直就是流氓,不配为人师表。”
宴明朗满脸黑线:“……”
你们那只眼看见我流口水了。
不过……我为什么又能听见他们骂我的声音?
她确定自己是在西院的门口,无论如何都是听不见东院学生讲话的。
难不成……人在西院?
她随即否定,不可能不可能,东院的人可是禁止来西院的。
宴明朗想起前两次,同样是那么远的距离,但自己也听见了对方骂自己。
所以,但凡是骂我的话,我都能听见,也不对,按照他们今天骂我的程度,说不定时时刻刻都有人在骂我,所以应该是在一定范围之内能听见
这算是我的金手指吗?
虽然好像并没什么卵用……
但它能让我听了不开心啊,哈哈。
妈的,要疯了。
宴明朗悄悄走去东院。
很好,每个人都在规规矩矩的做自己的事,有收拾桌子的,有整理书籍的,还有离谱到在洗脚的。
哟,还有人放哨呢。
宴明朗:最好别让我发现!
陆川柏一进来就见宴明朗站在院子里。
“监院,您来了。”
这时其他人好像才发现了宴明朗的存在,纷纷放下手里活和她打招呼。
“监院,您什么来的?”
宴明朗:“我来是告知大家,明日西院的人会来东院上课,大家都整好位置,一人一桌,不要再让我发现有人占两张桌子。”
陆川柏:“是。”
待宴明朗走后,一人来到陆川柏身边环住他的肩。
“陆兄,你可真是好手段啊,连候府世子都因你而受罚了,真真是让我佩服。”
这人是工部侍郎的小儿子肖见山,平时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犯了事就算他父亲的面子不管用,也会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
他的大哥肖骁曾是寒王赵青寒的部下,如今已是大将军,现在西北镇守边关。
陆川柏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一样,端得是温文尔雅的姿态:
“肖兄说的是哪里话,世子受罚是因为他自己犯了错,和别人又有何关系呢?”
肖见山点点头:“对对对,陆兄说的对,都怪那谢林远找事儿,他活该!”
“喔,还有一件事,那个张文泰听说在藏书阁被人给打伤了,既然敢打他,说明身份不低,唉,可真倒霉。”
陆川柏知道肖见山是什么意思,打张文泰的人张文泰不敢得罪,所以会把这份仇记到自己身上。
陆川柏表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唯有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起。
他以前的生活过成那样,都从未埋怨过什么,但自从来到香山书院,他恨透了自己的出身,恨老天不公,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同他们一样有个好的出身。
“川柏,你什么时候和肖见山关系这么好了?”陆小七一脸疑惑。
见陆川柏不理自己,陆小七戳了戳他的肩膀:“川柏,川柏,你怎么了?”
陆川柏这时终于回过神来,笑到:“无事。”只是笑得不那么自然。
他抬头望着天空,我陆川柏总不会一直站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