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公主也被送去了天牢。
此时正在用刑。
从这个女人下手，应该更容易一些。
沈义霖亲自审问。
看着晕过去又被泼了一桶冰水才悠悠转醒的碧落公主，沈义霖温和的问道：“可以说了吗？”
“我不知道。”碧落公主眼珠子通红，小脸苍白，“沈义霖，再如何，我也是顾棠棠的母亲，你竟然如此歹毒，你是想趁机将国公府平掉吗？再借这个理由，给凌亲王安一个罪名，到时候，这大秦就是一个人的天下，而不是处处被凌亲王压制。”
“掌嘴！”沈义霖五官生的温和，声音也很好听。
听不出气势。
有人上前，啪啪啪开始抽打碧落公主。
沈义霖听不得有人这样污蔑自己。
他怎么会那样对待小妹，他宠她还来不及。
碧落公主一张脸肿成了猪头，恶狠狠的瞪着沈义霖：“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她这一次真的打错了如意算盘。
不仅把国公府推得远远的，还落到了这些人手里。
只怪沈从泽太没用。
安排了这么久，都栽在了沈萧墨手里。
“这样，玄迟许了你什么，我也看看能不能许你。”沈义霖上前，看着一身是伤，凄惨无比的碧落公主。
“他，许给本宫皇太后之位！你能吗？”碧落公主一脸嘲讽的笑着，脸颊肿着，有些丑。
沈义霖也知道，这碧落公主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什么匡复前朝，不过是利益驱使。
不过，这女人的狠毒就在于，能如此利用自己的儿女。
看着碧落公主眼底的恨意，沈义霖后退了几步，觉得这个女人太恶心了。
她怎么配做小妹的母亲！
小妹那么好，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打，直到说出来为止。”沈义霖轻飘飘的说着，转身离开。
他已经搬进了皇宫，因为没有妻妾，也少了许多麻烦。
而后宫的妃子，已经被遣散。
卢太后被送去了皇庙。
对于卢太后一直偏心沈从泽一事，他也是看不惯的。
更是顶着被骂的风险将人送走了。
这天下，是沈萧墨拱手让他的，他心里有数。
他没有野心。
他在哪个位置，就在哪个位置发光发亮。
他在意家人，在意顾棠棠这个小妹。
而沈萧墨也在意顾棠棠，所以，他们二人有一同要保护的人。
他们不会有冲突。
北冥崇在驿馆无事可做，又担心外面的情况，递了帖子要见沈义霖。
他天然的惧怕沈萧墨，不敢招惹。
也只能与沈义霖谈一谈了。
怎么说，他北冥崇也是一国之君。
“怎么？之前谈的不理想？”沈义霖很忙，忙着熟悉朝中之事，忙着整理后宫之事。
不过他还是见了北冥崇。
看到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北冥崇有些牙疼，这位手无缚鸡之力，却比任何人都可怕。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位笑到最后。
“之前的事，已经谈妥，义霖表哥应该不会反悔。”北冥崇没了一身的桀骜之气，面色也很平和，他只是怕沈萧墨，其他人，并不放在眼里。
“那可未必！”沈义霖品着茶，说的随意。
“沈义霖，想清楚，朕也不是软柿子！”北冥崇的面色沉了下来，帝王之气尽现，带着威压之势。
他初回大梁时，无依无靠，面对多少阴谋诡计。
可他还是坐稳了皇位。
“的确不是，还敢肖想棠棠！”沈义霖的语气不怎么好，在他眼里，就连沈萧墨都配不上小妹。
“这是朕与棠棠之间的事，若她愿意做大梁的皇后呢？”北冥崇可是以江山为聘，来求娶顾棠棠的。
也是诚意十足。
沈义霖却冷哼一声：“我反对。”
他不能反对沈萧墨，也不敢反对沈萧墨，可他能反对北冥崇。
绝不同意。
“你算什么！”北冥崇扯了扯嘴角，面上带着嘲讽，“你不过是棠棠的义兄！”
现在镇国公和三位公子都回来了，北冥崇觉得，正是好时机。
这四个人若是同意，其他人怎么样，都不重要。
“不管算什么，你都可以收回你的想法，绝无可能！”沈义霖的语气不重，云淡风轻，却让人无法置疑。
“不和你说！”北冥崇不爽，他登基一年有余，后宫不断充盈，却迟迟不肯立后。
哪怕百官给他施压，他也一直挺着。
他要把后位，留给顾棠棠。
以貌取人的他，见过顾棠棠后，再无女子能入眼。
他本以为这沈义霖是个通情达理的，如今来看，并不是。
北冥崇有些气恼，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坐着不动：“你也知道，玄迟与棠棠关系匪浅，要是他来，你根本压制不住，相对来说，朕，怎么也比玄迟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强的多！”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论风流，无人及他。
论实力，大梁远超大魏。
论能力，他一直都自信胜过玄迟。
“你比本王强吗？”沈萧墨走进来，冷冷看着北冥崇，声音淬了冰渣子一般。
这北冥崇竟然如此作死。
听到这话，北冥崇僵了一下，心底的惧意一下子就升腾起来。
忙站了起来：“二，二哥来了！”
他敢在沈义霖面前嚣张，却不敢在沈萧墨面前放肆。
沈萧墨直接坐到了主位，上下打量北冥崇：“你不想回大梁了？”
“想！”北冥崇毫不犹豫的开口。
“棠棠是你的二嫂，可记住了？”沈萧墨冷哼一声，“再敢觊觎棠棠，本王不介意弄死你，再攻打大梁。”
虽然战争经费有限，也得打。
北冥崇抿着唇不接话。
他在沈萧墨面前，是一点底气也没有。
从小被打怕了。
沈义霖轻笑了一声，低垂着眉眼，掩了情绪。
“记住了！”北冥崇不敢有任何异议，甚至都忘记自己是大梁帝王，点头哈腰的应了，然后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了。
他得回驿馆吃点东西压压惊。
本来他以为沈义霖会防备沈萧墨的，他还能趁机做点什么。
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真的让他十分意外。
“出事了？”沈义霖还是很敏锐的发觉了不对劲儿。
“嗯，范扬失踪。”沈萧墨坐在下首，面色有些暗。
“现在北冥雨儿还没现身，这应该是最后一颗棋子，可以从北冥崇嘴里套出来。”沈义霖只迟疑了一下，提出自己的见解，“程木应该还在王爷的掌控之中，想来，他们不敢伤害范扬。”
他亲自倒了水，递给沈萧墨。
把自己的身份拿捏的很到位。
不会低头谄媚，不会高高在上。
让人很舒服。
沈萧墨笑了，这沈义霖的确聪明。
“的确，人在医馆。”沈萧墨哪怕没回邀月阁，都知道程木会去恒安堂。
在天牢里被折磨了几个时辰，若不医治，很难活着。
特别之前还受了“严重”的箭伤。
那箭伤严重到能丧命。
他可是真没手软。
“如此一来，他们就是拿住了范先生，也不敢如何，不过，王爷可能会有些损失。”沈义霖倒是面色如常，他知道，不管怎么样，沈萧墨都能掌控全局。
这样的本事他没有。
不过，他能受益。
有这样一个能力超群，手握重兵，心系家国百姓的臣子，真的是帝王之幸。
像沈从泽那种傻子，世上并不多。
而范扬是沈萧墨的钱袋子，他落到对方手里，多多少少会破财。
“嗯，要是只是一点钱财损失，本王倒是不在意。”沈萧墨眯了眸子，“对方想要的，可不仅仅是钱财，而是整个大秦！”
沈义霖笑着点头：“倒是个有野心的对手！”
那表情根本不在意。
他相信沈萧墨。
“你去过几次驿馆，可有收获？”沈萧墨又问了一句，对沈义霖的确挺欣赏。
“在我看来，这些人都没问题。”沈义霖说的认真，他试探过几次了。
凭他看人的眼力，不会看错。
沈萧墨拧眉。
除了这些人，也没有实力觊觎大秦天下。
只不过是伪装的够好。
能逃过沈义霖的眼睛，也的确是高手了。
有趣！
然后，他安顿了一下：“继续！”
这件事交给沈义霖，他最放心。
毕竟这大秦很快就是沈义霖的，他一定比任何人都上心。
程木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戴着口罩面色严肃的顾棠棠，忍不住笑了。
带着自嘲。
“你竟然舍得救我！”程木之前待顾棠棠不敬，后来知错就改，不过，他发现顾棠棠天然不喜他。
对他的态度一直不怎么好。
甚至在他知道顾棠棠手中有另一把钥匙的时候，主动示好，她都是无动于衷。
顾棠棠看着他面色惨白的样子，扯了扯嘴角：“你还不能死。”
一边将针扎进他的皮肉里。
看着那针头扎进血管，顾棠棠动作娴熟的给他贴好，程木有些恍惚。
他对顾棠棠的感观其实很复杂。
之前是觉得她是细作，更怕她伤害沈萧墨，不仅防备着，还会言语攻击。
两人之间的确闹的很不愉快。
“就知道，我没用，你和他，都不会让我活着。”程木说苦笑着，眼底带了几分受伤。
想到被灭门的程家，顾棠棠又收了收情绪：“其实你这样又是何苦，为他人做嫁衣，你恨的人，已经死了。”
的确，当初下旨的是先帝。
沈萧墨虽然是皇家人，却是救了程木的命。
程木能成长到如今的地步，也全仗沈萧墨提携。
听到她这缓和了几分的语气，程木闭了闭眼睛。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已经没有退路。
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顾棠棠也没打算策反程木，反正人有用，先留在医馆救治。
范乔亲自守在程木身边，照顾的无微不至。
都不需要医馆里的人照看。
倒是让顾棠棠省心了。
回到主楼刚坐下，苍羽就跑了进来：“姑娘，可能要出事！”
“怎么了？”顾棠棠坐的还算稳，现在整个大秦都在沈萧墨的掌控中。
“圣女回南疆的途中出事了。”苍羽作为眼线，一直都在宫中。
此时有些焦急的说着。
他知道这南疆圣女的本事。
若是落到敌人手里，可能会有些麻烦。
毕竟，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嗯，派些人去寻。”顾棠棠拧了一下眉头。
她身边的人，都不怕蛊。
大不了再每人吃上一副药。
可她想到了沈萧墨。
他服下了她研制出来的断肠蛊解药，随时会出问题。
一边揉了揉了额头。
她不能让他有事。
苍羽立即就去安排。
他在江湖中是有些地位的，手里也有不少势力，要找一个目标准确的人，还是容易的。
眼下范扬出事，听雨品茗阁的人，全部出动在调查他的所在。
然后顾棠棠放下手中的医书，出府去寻沈萧墨。
秦佳和封昱紧随其后。
他们二人是奉沈萧墨的命令，随时护着顾棠棠。
“王爷在宫里。”封昱将剑收进腰间，直接充当车夫。
“进宫！”顾棠棠没有犹豫，“这两日宫中的旧人还没有彻底遣散吧！”
“还在陆续离开，”封昱点头，“不过，有几个妃子不想走，哭闹两日了。”
“义霖哥……竟然处理不了这种小事吗？”顾棠棠拧了一下眉头。
她知道，沈义霖虽然一介书生，做事却是干脆利落。
甚至比习武的沈歌还要果决狠辣。
秦佳抱着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总不能做的太难看，毕竟有一些是先皇的妃子。”
“送去皇庙就是了。”顾棠棠无奈，这也是沈从泽为博贤名留下的麻烦。
像沈从泽那种只会装门面，实则都烂到骨子里的人，真是害人不浅。
听到下人通报，沈萧墨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件：“棠棠怎么来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义霖。
在之前，顾棠棠对这个义兄可是十分友好的。
他那时候没少吃醋。
哪怕知道顾棠棠把沈义霖当哥哥，也一样不舒服。
而此时，人来了皇宫，他就隐约觉得，是来找沈义霖的。
醋意就更大了。
“小妹来了！”沈义霖笑得温和，“快，请进来。”
直接忽略了沈萧墨的黑脸。
他会这么安分，全是因为他在意小妹，不想小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