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里的小官，能有沈萧墨俊俏吗！”顾棠棠翻身坐了起来，说的随意。
她虽然不是看脸的人，沈萧墨的颜值之高，她是承认的。
秦佳忍不住笑，已经站了起来，紧了紧腰带，头冠，摆好腰间的剑：“那些人自然不能与王爷相提并论，他们哄着你，王爷……”
不知道该如何总结了。
以沈萧墨的脾气，怕是对王妃，也是下军令吧。
想想都觉得无趣。
哪有那些小官们养眼，又好宠。
“那算了！”顾棠棠没了睡意，天色也亮了，“该出发了，这才刚刚出了皇城二十里，要去边关，得一个月吧。”
她有姕急。
她最惦记她的医馆和病人。
放下了足够的药物、针头和输液管。
娄炎足够聪明，可是没有空间，根本无法发挥。
“嗯，王爷已经派一批人先到边关，北狄之所以敢这样嚣张，应该是大秦朝廷露了怯。”提到行军打仗，秦佳也像是变了一个人，十分严肃认真，“或者是有心人，有意引导。”
她没有多说什么，却直接指向了沈从泽。
此时沈萧墨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很庆幸能长一脸，让顾棠棠念念不忘的脸。
否则，他们之间也只能有断肠蛊了。
“王爷！早饭好了。”有火夫上前，毕恭毕敬的说着。
“让将士们快些吃，今天要多赶路。”沈萧墨的心情说不出好坏，他一直都在等北冥崇三人的消息。
就这样在眼皮底下消失，也是天字阁那边没用。
沈萧墨是真的不爽。
“爷，军师大人的早饭，封大人让做的精细一些。”有的拎了食盒过来，低着头，实话实说。
这的确是封昱吩咐的。
“放下吧。”沈萧墨觉得封昱这件事做的还不错。
帐篷打开，顾棠棠走了出来。
刚刚睡醒的顾棠棠，攻击性还极小，人也柔和几分。
她自然也看到了食盒：“不必特殊照顾我，与众人一样就行。”
若她这样搞特殊，在军营中，只会让那些人更反感她。
她不是要融入他们，只是不想对立。
火夫有些为难。
连封昱都低了低头中，他知道眼前这位，喜欢他家王爷做的吃食。
眼下是不可能了。
“一起吧。”沈萧墨已经自火夫手里接过食盒，“要是觉得不自在，本王与你一起在帐篷里吧。”
吃食很是精致，看出来，很是用心。
顾棠棠看着那些吃食，习惯性的从簪子一边打开，取出银针，一一验毒。
银针未变色。
耸了耸肩膀，顾棠棠笑道：“这些人为了弄死咱们，也是拼了。”
虽然银针没能验出来，她却肯定吃食有毒。
是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
只要一路上吃到边关，战场上定会功夫全失，全身无力。
必死无疑。
沈萧墨眸色一沉，周身的气场都低沉了许多。
敌人真是用心良苦，竟然把手伸进了火房。
这些人也与沈萧墨共同出征出年。
并没有出过半点问题。
那么这一次，沈从泽将这些人也暴露出来了。
倒也是好事一件。
“可以借机，好好清理一下了。”顾棠棠看着那些吃食，意有所指。
“暂时不用。”沈萧墨已经收了情绪，看着精致的吃食，顿了一下，“他们可以将本王想让皇上知道的消息传回去，不过，早饭没了。”
“岂止是早饭，以后的饭都会好好照顾咱们的。”顾棠棠耸了耸肩膀，“少照顾一顿，都达不到预期效果。”
沈萧墨沉默了。
他知道，顾棠棠说的是事实。
要么现在将人清理掉，要么配合他们演戏。
“把秦佳他们的饭分一些过来吧。”沈萧墨只犹豫了一下，决定配合这些人。
“到镇子上，本王做饭。”沈萧墨歉意的的看了一眼顾棠棠，说出来的话还算有诚意。
顾棠棠不反对：“不过，你这真的是出兵打仗吗？”
“放心，本王心里有数，”沈萧墨眸底的凉意还没有散尽，说出来的话倒是温和，“本王怎么会给沈从泽问罪的机会呢！”
若是此战大败，沈从泽定会大作文章。
“嗯，你保证自己死不了就行，还有轻易别受伤。”顾棠棠想到之前他受伤，自己险些痛死，就不爽。
更是恼恨沈从泽。
想着快些把北狄的入侵者解决掉，回来杀了沈从泽才行。
她的痛苦，大半是来自沈从泽。
所以这个人该死。
沈萧墨扯了一下嘴角，难掩饰笑意。
他就知道，断肠蛊在一日，顾棠棠就会护着自己一日。
都不想解蛊了。
虽然这个想法其实挺无耻的。
“好！”沈萧墨很快收了笑，他怕顾棠棠给自己一颗子弹。
答应的很是痛快。
秦佳和封昱的饭被分走一半，二人什么也没有问。
他们知道，一定是出问题了。
这才刚刚出了皇城没多远，就出事。
也让二人心里愤怒。
面上倒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恒安堂的信如期而至。
娄炎很听话，一天一封信。
信写的很长，类似于薄悦的病情报告了。
里面还写了一些九亲王沈煊的情况。
更有其他一些病人的问题。
“薄悦派出去跟着北冥崇的人，都被解决掉了。”顾棠棠看过信后，着手开始回信，一边将娄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告诉沈萧墨。
他们的行进速度不快。
第二天晚上，大军在城外驻扎，沈萧墨带着顾棠棠进了镇子里。
沈萧墨点头，这客栈是他名下的，也是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来。
“北冥奕恒的人干的。”沈萧墨面色还算平静，一路到剑门关，北冥奕恒的人没有动作，也是想借那些人护着沈丹月三人出关。
还真是好打算。
顾棠棠一边低头写回信，一边扯了扯嘴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郭横这个人也的确有些能耐！”沈萧墨的人也查了个一清二楚，“当然，薄悦也帮了大忙，不然凭他，要护着长公主三人，难如登天。”
“的确！”顾棠棠承认这一点，“这是薄悦欠我的，我欠北冥崇的！”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本来这些人的争斗，就与她无关。
她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
沈萧墨只是点头：“没出大秦境，他们一样不安全，太着急动作了。”
“未必！”顾棠棠写信的动作不停，她在给娄炎解释一些医学名词，手到擒来，毕竟她有扎实的理论知识功底，“北冥崇……不简单。”
虽然这街头小霸王一直无所事事，可他的能耐是有的。
“看来，是本王不够了解他。”沈萧墨的眸色深了几分，染了墨一般。
让他更想将人解决掉了。
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特别北冥崇对顾棠棠是穷追不舍，甚至不顾一切。
“来人，启动大梁的棋子，查长公主三人的下落。”沈萧墨不敢大意了，他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人，却低估了北冥崇，更是弄错了方向。
这样一来，就增加了工作量和难度。
写好了回信，顾棠棠又扫了一遍。
她在工作方面是十分严谨的。
毕竟关乎着人命。
当天夜里，顾棠棠早早睡了，能在客栈休息的机会不多，自然要好好珍惜。
其实她有空间，完全不用睡在帐篷里，可秦佳好心的非要与她一起。
让她真想把人打晕。
还是忍住了。
“周围发现了可疑之人，刚刚抓了一个。”封昱看着从窗子跳出来，纵身上来，坐在房顶的沈萧墨，“让魏远征带去用刑了。”
“皇城那边又怎么会容忍本王顺利出征呢！”沈萧墨一点都不意外。
先皇活着的时候，就有人暗里对他动手。
现在，更是没有什么顾忌。
无所不用其极。
只要达到目的就够了。
封昱倒也不奇怪，应了一句：“驸马真的死了吗？”
“当初应该让王妃去看一看的。”封昱还是觉得不安心，这个北冥奕恒在大秦潜伏这么多年，一点破绽都没有，真的太可怕了。
不得不让人多想。
沈萧墨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死了，为了北冥崇，他也得死。”
一时间让封昱有些懵。
如果假死，又怎么能让北冥崇孤注一掷呢。
这才能激起了北冥崇心底的不甘不愤和不平，更会不顾一切的报仇雪恨。
不过，封昱很快就想通了，点了点头：“这大梁皇朝真是大手笔。”
格局不大，野心不小。
“回王爷，人死了。”魏远征上了房顶，小声回了一句，有些不甘心，“这些人真的卑鄙无耻！”
“小心防备就是。”沈萧墨没有意外。
沈从泽要杀他，派出来的，绝对都是顶尖高手。
再不济，也是死士。
定能扛住这点小手段。
论到用刑，还是程木更有心得。
“不过……”魏远征迟疑了一下，“还有一批人，只是远远跟着，却没有动作。”
“查清楚！”沈萧墨点头，“找个机会解决掉。”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不会手下留情。
魏远征应了一句，没有任何异议，却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瓦片：“王爷，这顾大姑娘无法取代程木先生吧。”
他们更信任程木的能力。
“能！”沈萧墨只给了一个字。
自从公主府出事，北冥雨儿被驱逐，程木就不似之前那么冷静了。
现在得给程木好好冷静的机会。
魏远征没有接话，也无话可说。
主子决定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二日不等出发，顾棠棠又收到了皇城的来信。
“九王府的信。”顾棠棠看着信，没有意外，“倒是知恩图报。”
这话明显是说给沈萧墨听的。
当初，凌亲王府上下，可都是恩将仇报的主儿。
“弥补还来得及吧！”沈萧墨认真的问了一句，然后抿着唇，侧头看她。
“不必了！不需要。”顾棠棠扯了扯嘴角，那样子，太随性。
完全不在意沈萧墨的感受。
冯攀不爽。
想骂人。
被魏远征一个眼神制止住。
能取代程木之人，绝非泛泛之辈，也绝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魏远征觉得，自己还是提点一下手里的人。
免得撞在刀口上。
看了信，顾棠棠提醒了一句：“九王府安排了人手跟着大军，护我周全，王爷不要伤及无辜。”
“本王自能护你周全！”沈萧墨觉得九王府真是多管闲事。
“王爷护好自己就行，你每日癞皮狗一样，不就是怕我死了会危及到你吗，现在九亲王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顾棠棠耸了耸肩膀，说的认真。
她可不认为，沈萧墨缠着自己，护着自己，是因为他动心了。
沈萧墨这种冷静到可怕的男人，又怎么会被情爱所困。
“你不是也怕本王死了，危及到你吗，我们就应该相互扶持。”沈萧墨倒是不敢说的太过份，“不要离开彼此的视线，是最好的办法。”
“我反对！”顾棠棠不愿意，“我可不想天天看到你，会让人审美疲劳的！”
“本王都不怕疲劳！”沈萧墨翻身上马，有些恼了。
他这张脸，竟然还能让人审美疲劳？
眼光太高。
顾棠棠也已经上了马，其实两天下来，她也有些撑不住了，夜里偷偷躲进医疗舱里给腿部涂药。
可行军打仗，总不能坐着马车游山玩水。
他们现在的进度已经很慢了。
剑门关外。
北冥崇骑在马背上，了望着关口，他成功过了剑门关，他的母亲和妹妹却被冲散了。
他已经等了一天一夜。
郭横那边始终没有消息传过来。
虽然把听雨品茗阁的眼线都解决掉了，他们依然被反扑的利害。
他能活着过了关口，已经是万幸。
也付出了代价。
是沈丹月和北冥雨儿扰乱了对方的视线，甚至弃掉了过关的机会。
才让他活着站在了这里。
心里本来是不屑的，可眼下，他已经没有退路。
这条路，是用父母和妹妹的性命铺出来的。
他必须要走下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顾棠棠，等我，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又看了一眼远处守卫森严的关口，北冥崇低低说了一句，然后调转马头，扬鞭打马，消失在尘土飞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