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找我有什么事情？”
心中十分疑惑，司书很好奇对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找自己。
从人类的角度来看，黑死牟可是刚刚策划了一场大规模鬼化的幕后黑手。
要不是司书出手，整个小镇恐怕会在一夜之内变成废墟，镇民百不存一。
就在这种“关系紧张”的情况下，黑死牟竟然还要见自己一面。
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幺蛾子，但司书还是朝着镇外走去。
会面地点的大坑司书很是熟悉，那还是自己在消灭水蓝分身时候使用阳华突造成的。
不多时，他就已经来到了大坑旁。
而在凹陷的大坑中心处，有一道身影正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
在看到那个身影的一刻，司书就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有底气来见自己。
“你这身体，是个分身吧。”
虽然面前的形体看上去和黑死牟无异，但是司书能够感觉到，这只是一具没有多少战斗能力的分身罢了。
“准确的来说，这叫投影。”
转身，黑死牟说道。
“这是月之呼吸的另一种用处罢了。”
在沙漠等其他地方，有时候会见到一股奇观。
海市蜃楼。
这种现象本质是物体发射的光经过大气折射后产生的虚拟影像，是一种光学现象。
而黑死牟现在用出的投影，就和“海市蜃楼”类似。
借由自己对月之呼吸的掌握，他将在远方的自己投射到这里，以此来和司书进行对话。
当然，这种能力要比海市蜃楼高级一些，不然也不会有声音传递过来。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意识到对方这是一个投影，司书就知道，黑死牟并没有和自己战斗的想法。
不然的话，按照对方的性格，是不会采用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小手段的。
抬起头，黑死牟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缓缓说道。
“缘一，已经死去很久了啊。”
“是一百五十六年三个月零七天。”
冷冷一笑，司书似乎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黑死牟断然不是来找自己回忆过去的，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和方法，一定有他的理由。
身为战国时代出生的武士，黑死牟在人类时期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尊严和实力。
现如今，成为鬼的他，早已经将武士有关的一切舍弃。
剩下的，只有对强大实力的渴望。
或者说，对超越继国缘一的渴望。
尽管缘一对他说过“穷其道者，殊途同归”，但黑死牟知道，自己可能永远无法达到对方的那个高度。
那想要超越缘一，就只有从另一个方向来考虑了。
更何况，自己在很久之前，就曾经见到露出过类似的神情。
“要是你觉得我会答应你，那还是趁早放弃吧。”
“不愧是你，已经猜到了。”
看了看司书，黑死牟的六眼当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欣赏。
在多年前的那一天，在锻刀人的村里，他就有过类似的感慨。
是的，现在的他，又打起了当年的主意。
收司书为徒！
但很显然，猜出了自己心思的司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袖子一甩，司书便打算离开这里。
百年前自己就拒绝了还叫做继国岩胜的黑死牟的邀请，百年之后的今天，同样不会例外。
“等一下。”
见到司书想要离去，黑死牟连忙阻止了他。
“就算你执意要走，我也希望你在看了那个东西后再走。”
说完，黑死牟伸出手指，朝着一个方向指去。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司书便看到了一块被削平的石块。
在石块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册子。
瞥了一眼黑死牟，司书似乎在打量些什么。
最终，他还是没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走近石块，司书发现身前的小册子有些熟悉。
材质，大小，甚至上面的笔迹，都给自己带来了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看上去，和当年缘一丢给自己的那一本几乎没有差别。
再看册子的封皮，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
呼吸法。
扫了一眼，在发现上面没有任何手脚后，司书将小册子拿了起来。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的，赫然是作者对呼吸法的感悟和理解。
尽管对于现在的司书而言，这些东西不过是小儿科的东西。
但对于刚刚接触呼吸法，甚至是接触了几年的老手而言，这些知识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藏。
越是往后翻阅，司书心底的那股陌生感就越是强烈。
当他翻开下一页，看到上面写的四个大字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了。
在这一整页上，只写有四个大字。
月之呼吸
也就是说，这本小册子，是黑死牟仿照缘一所写出来的。
再往后翻阅，从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开始，一直到黑死牟刚才使用的清月投影，都标有详细的注释。
将小册子全部看完，司书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难道说，你觉得我会贪图月之呼吸？”
晃了晃手中的小册子，司书看向黑死牟，平淡的话语中夹杂着些许的愤怒。
“或者，你觉得单单这个册子就能赎掉你所有的罪？！”
摇摇头，黑死牟回答道。
“我没有赎罪的意思，要是你被这么个小玩意蛊惑的话，也不是我认识的司书了。”
说完，黑死牟的嘴角忽然咧出了一抹微笑。
“你知道么，在我的家族中，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在看完某一位大师的毕生所学后，不管观看者是否愿意，都会被他人认定为那位大师的徒弟。”
话音刚落，一抹火红色的剑气迸发，直接将投影给拦腰斩断。
额头上的青筋鼓起，司书知道，自己上了黑死牟的当。
虽然这个当对自己而言没有丝毫的坏处，甚至还有不小的好处，但是黑死牟却得到了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的东西。
将司书“强行”收为自己的徒弟。
从今往后，月之呼吸在世界上也多了一个“不情愿”的传承者。
“哈哈，哈哈，缘一，我终于可以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了！”
“司书，三年后再见吧！”
生平第一次，黑死牟如此放声大笑。
六眼当中的激动和兴奋之色完全无法掩盖，自己终于在某个方面上和缘一并驾齐驱了。
在他释怀的大笑声当中，投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