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谷瓷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一双臂弯将自己搂得很紧，她往温暖的地方缩了缩。
是梦。
“付迟年，我拿到驾照了，晚上一起去吃宵夜吧。”
刚拿到驾照的那天，谷瓷很兴奋，终于又多了一个和付迟年一样的证！
“都说了让你学自动挡，非要选手动。考了这么多次，尽会折腾。”
烧烤摊上，谷源忍不住吐槽。
“我是对自己高要求好不好！万一以后工作了，我跟老板说我会开车，结果老板丢给我一个自动挡我却不会，那怎么办？”
“你倒是志向远大。”
谷源没好气的去拿啤酒。
一旁的付迟年给谷瓷倒了一杯水，淡淡开口，“我不喝酒，你也不能喝，还没成年。”
“为什么？我明天就成年了？而且上次小组庆祝我也喝了......”
本来是理直气壮的，可撞进付迟年的墨瞳，谷瓷的声音越来越小，听着有些底气不足。
“北方的菜可真清淡，也就这烧烤配啤酒有点滋味了。”
谷瓷将烤好的一把串串，悉数递给付迟年。
“你尝尝，孜然辣椒的。”
“谷瓷，明天一起过生日吧，我定了一家川菜馆。”
“好啊。”
谷瓷的眼睛弯成两个月牙，这还是付迟年第一次主动邀请她一起过生日！
“你今年不回家过生日了？”
“嗯。”
“我约了一些同学，还有我哥，可以一起来嘛。”
除了高一那年，她还没和付迟年一起过过生日。
进入大学后，付迟年离家近，更是会回家吃饭。
“好。”
付迟年点点头，是他说晚了些。
本来是坚决不喝酒的，可在谷瓷的各种诱哄下，他还是妥协了。
三人烧烤配着小啤酒，谷源谷瓷都很健谈，付迟年和这两兄妹待在一起，话也会比平时多些。
“记得送我妹回去啊，我明天还要早起做实验。”
谷源将妹妹丢给付迟年，自己骑着小电驴溜得飞快。
“要不我去扫一辆共享电动？”
谷瓷抬头看向付迟年。
“我不会。”
“很简单的，就和你骑自行车一样，你没骑过？”
见付迟年不说话，谷瓷又开口，“要不我载你？刚好考了驾照。”
谷瓷又忍不住拿机动车驾驶证出来观摩一番。
“......共享电动不能载人。”
“好吧。”
悻悻收起驾驶证，她当然知道啦，只是想再炫耀一下驾驶证而已。
能和付迟年一起走回去那才好呢，雪地里漫步，多么浪漫啊。
过完年开学一个月了，北城还是飘着雪。
人工将积雪堆在马路和人行道之间，留出路面供车辆和行人使用。
夜深了，工人下班，路面上又覆盖了薄薄一层，踩着松松软软，每一步都咯吱作响。
谷瓷将脸埋在厚厚的红色围巾里，带着毛线帽子，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
她将自己裹得厚厚的，手也揣在兜里，南方孩子怕冷得很。
“给你。”
付迟年将手套取下来递给谷瓷，“把手放出来才不容易摔跤。”
谷瓷受宠若惊的接过手套，她上次就是因为穿太多，手又插在口袋里，才摔了一跤来着。
“阿年，你人真好！”
路灯下，付迟年的轮廓干净利落。
兴许是月光和飘雪搭在一起过于柔和，又或者是他特意放慢的脚步，谷瓷竟觉得这样的付迟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亲切。
手套里传来余温，心跳猛然漏了半拍。
谷瓷鬼使神差地拉住旁边人的衣角。
“阿年，付迟年。”
“怎么了？”
“我可以和你谈恋爱吗？”
“为什么？”
付迟年停下脚步，侧过身来低头看向谷瓷。
“我喜欢你啊。”
第66次，付迟年在心里默数。
谷瓷想起之前表白被拒绝的各种理由，又接着道。
“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我对你的感情是对谷源不一样的。”
“而且我不是小屁孩了，我们寝室的人都脱单了，就我没有。”
“噢，我也不是因为想脱单，才找你谈恋爱的……”
“我说清楚了吗？”
没说清楚我就再想想。
谷瓷越说越多，抬头看向对面的付迟年。
只见付迟年举起手仔细看着腕表，迟迟没有做出回应。
又要被拒绝了？没事，已经习惯了。
谷瓷瘪瘪嘴，抬脚先行一步，继续小步龟速往前走。
“可以。”
身后付迟年清冷的嗓音传来，谷瓷有些丧气，没有回头。
“好吧，我再努力就是。”
走了两三步，才反应过来，猛然停住。
可以？！
“你是说可以？”
回头对上付迟年明亮的墨瞳，路灯在他眼里投下星星点点，仿佛能看清飘雪。
薄唇轻启，“嗯。”
谷瓷愣在原地又确认了两秒，兴奋地朝前奔去。
“不准反悔！”
一把扑进付迟年怀里，抱住眼前人的腰肢，紧紧不放。
远远看去，像是雪地里挂在树上的一只北极熊，一点也不矜持。
可较高的那位，看着还有些许享受是怎么回事？
“我看看。”
谷瓷想起什么似的从付迟年怀里退出来，两只毛茸茸的手捧起男孩的手腕。
“十二点过三？”
“阿年，你不会是因为我生日才答应我的吧？”
谷瓷眨眨眼，“没事，我不介意，这真是有史以来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生日快乐，谷瓷。”
恭喜你，成年了。
“生日快乐，阿年！”
我的男朋友，啊啊啊……
深夜路灯下，A大校园里雪地上，两个人影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