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瓷睁眼时自己躺在沙发上，田美则躺在地上睡得横七竖八。
茶几上一片狼藉，屋内的地上到处滚满酒瓶。
谷瓷将茶几上的垃圾统统扫入垃圾桶，烧烤签、喝了一半的拿铁、擦眼泪的卫生纸......
哎，女人哭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谷瓷正对着满桶的卫生纸摇头感慨，就看到垃圾桶旁自己的手机亮了亮。
谷瓷拿起手机一看，瞳孔猛然放大，微信未读99＋？十二点了？
完了完了，谷瓷想起昨天喝尽兴了后，她将付迟年拉进了通讯录黑名单，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顾不得蓬头垢面和浑身的酒气，谷瓷拎上自己的包，就往家里赶。
一路上，谷瓷和司机约好时间，又打电话给谷源报了平安，才把付迟年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谷瓷深吸一口气，还没开口，付迟年略带怒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谷瓷，你后悔了是不是?”
“啊?没有，付总，我......我病了，能请一天假吗？”
谷瓷灵光一闪，嗓子也刻意压了压，就不信他不怜香惜玉。
“病了就到医院来，给你一小时!”
还没等谷瓷回答，付迟年便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车程都不够呢！与其晚到挨骂，不如晚久一点再挨骂。
想到这，谷瓷不紧不慢洗个头又洗了澡，等她抹掉镜子上的水雾准备吹头时才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人双眼肿成了核桃，琥珀色的眸子充盈着血丝，额头上挂着一块淤青。
这好像是昨晚和田美抱头痛哭时，一起碰的来着。
好了，这下她不用装了，看起来是真病了。
*
谷瓷一身灰色运动套装，戴着墨镜出现在VIp病房，在付迟年生气前，她决定先发制人。
“对不起，付总，我来晚了。”谷瓷一进门，便主动开口道歉。
只见谷瓷快步挪到付迟年身边，自然在床边坐下，“付总，人家是真的生病了。”
谷瓷取下墨镜，露出红肿的大眼睛，头上还顶着一块淤青，她眨巴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显得楚楚动人。
“为什么不接电话？还是你觉得现在可以为所欲为了？”
付迟年开口虽是质问，却没听出多大火气，谷瓷暗自勾唇，看来她这些伤还是有些作用。
“付总，我昨天摔一跤，把手机摔坏了，听筒时好时坏。您放心，我不会恃宠而骄的。”
谷瓷举起手机，在付迟年面前晃了晃，看到没，上大学时用的旧手机，时好时坏很正常！
紫色的吊坠跟着谷瓷的动作而晃动，付迟年觉得碍眼极了。
从自己回来后再遇到谷瓷，谷瓷不是手机坏了，就是在修手机的路上。
她是真的穷到连一个手机都负担不起，还是说舍不得那手机上的吊坠？
“坏了就换一个，这里有你要的。”
谷瓷跟随付迟年的目光看向床头柜，上面摆着一个新手机，一把车钥匙，以及一份合同。
“这手机是给我的？”
“都是给你的。”
嗯？谷瓷伸手一一拿过，最新款的水果pro手机,一把大众的车钥匙，以及一本......契约合同？
谷瓷翻开合同，里面尽是一些和财产相关的条款和约定。
“看不懂可以直接看最后一页。”付迟年淡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谷瓷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合同期两年，合同期内除了每月十万定时打款外，甲方付迟年有权收回一切赠送物品和财产。
好土，契约合同。这可真是......小气！
“怎么你不满意？”
“付总，您这是霸王条款，怎么我不能做的事这么多？而且你有权收回一切赠送物品也包括这个手机喽！那我还用它干嘛？！”
“嗯哼，看我心情，你有使用权，我有归属权。只要我开心了，什么都可以给你。”
付迟年往床头一靠，口吻波澜不惊，冷峻的面庞依旧面无表情。
谷瓷攥紧了手指，再次仔细翻看合同，前十页都是和财产有关，后八页全是她不能做的事情。
小到不能和异性朋友单独待在一个空间，大到不能和付迟年有孩子。
“你这是在防着我？” 谷瓷指着合同上不能有孩子这一条。
“一个想当付氏女主人的人我能不防着吗？”只见付迟年唇角一勾，嗓音带着一丝轻蔑。
“如果不小心有了你的孩子，你的意思是你不要？”
“没有不小心，除非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付迟年微微起身，长臂一揽，将谷瓷捞了过来，冰凉的手指将谷瓷髻边的一缕碎发挽在耳后。
忽地，他凑近谷瓷的耳边，嗓音说不出的慵懒魅惑，吐出的字语却如毒药般。
“如果有了，那就生下。不过你永远别想再见孩子，也别想利用孩子在付氏拿到一分钱！”
谷瓷瞳孔猛然放大，指甲也陷进肉里，她想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小汤圆的存在，确实是她当年处心积虑的结果，而付迟年根本就不记得那一晚......
见谷瓷有些呆愣，付迟年冰凉的唇覆了上去，辗转蹂躏，她的唇柔软得好像能化解自己心中久积的郁闷。
在谷瓷瞳孔里，付迟年看到了失望和害怕，可除了报复的快感外，他的心中还生出一丝不忍。
谷瓷生涩的闭眼回应，思绪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
到了现在这一步，若是临时反悔带着小汤圆逃跑，先别说自己有没有钱能跑多远，这样付迟年反而会起疑心。
若是一直呆在他身边，小汤圆的身世兴许还能再瞒几年，到时候小汤圆长大了，怎么会忘记妈妈，谁也不能阻止她们母女俩重逢。
这个吻很长，一吻结束，谷瓷靠在付迟年肩头不想动弹。
“怎么样，你签还是不签？”
“付迟年，你提了那么多要求，我只有一个，你如果能答应，我就签。”
付迟年低眸，看着下巴边毛茸茸的脑袋，谷瓷的长睫一颤一颤的。他静静的看着，等着谷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