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歌胡乱套上衣服，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顾不得烧水，踩着鞋子跑去开门，“谢谢你叫我起床！”
赵清欢叫她起床的时候，就在她门外压腿。
于是，赵清欢等房门打开，打眼瞧见的、就是李向歌踩着鞋子金鸡独立的姿势。
赵清欢缓缓抬头，发现李向歌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正在提鞋，本来还打算调侃，瞧见眼底的黑眼圈，得，什么都别说了。
她换了条腿开始压，顺便提醒道：“别烧水了，我烧的水多，晨练回来分你一部分，到时候自己做饭就行。”
“你真是太好了，”李向歌感动得泪眼汪汪，伸出双手准备表达感谢。
赵清欢翻了个白眼，“你心里知道就行，咱们含蓄一点，再耽误下去，容蓁就该去上课了。”
说完，她也不压腿了，迅速起身往外跑。
李向歌见她跟兔子似的，一溜烟儿就跑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回去洗过手，一边抓头发，一边往外跑去。
跑到晨练的地方时，她第二个麻花辫还没扎好。
不过这会儿她哪里还想的起来，瞅着一天没见，就多出来的茅亭，目光呆愣。
谁这么有闲情逸致，还找社员们帮忙搭个亭子，瞅着跟公园似的。
李向歌正想询问，注意到挤眉弄眼的赵清欢，意识到不对，于是把嘴巴闭的紧紧的，遛到她旁边的空地，准备在热身的时候交流几句。
赵清欢哪有心思跟她交流，让她自己观察。
从她们这个角度，不仅可以看到规整中带着野趣的茅亭，还能看到茅亭旁边，两个垒得整整齐齐的土灶。
这个土灶的手艺跟她们屋里的有点区别，看着可不像是村里人垒的。
确定这点再去看那个茅亭，甚至能从边缘垂下的芦花中看出几分毛茸茸的少女情思。
赵清欢想到昨天中午在叶容蓁房间看到的躺椅和附石菖蒲，怀疑这些也是出自裴九韶之手。
对方已经换了工作，经常外出，建这个茅亭的目的很清晰──方便叶容蓁使用。
赵清欢直觉这和昨天的那两样东西一样，都属于庆祝叶容蓁换工作的礼物。
至于为什么不和李向歌议论？
先不说背后议论这个行为好不好，只说这点距离，又是安静的清晨，对方肯定能听到，何必私下交流？
因此，赵清欢跟着叶容蓁晨练后，就直接询问：“容蓁，这里的茅亭和土灶，都是裴知青建的吗？”
叶容蓁点头，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笑吟吟地说：“确实是他，等农闲的时候，或者游泳比赛结束，咱们可以在这里野餐。”
李向歌不由咂舌，要是有个男的对自己这么体贴，别说她妈会不会催着结婚，她自己都想尽快嫁过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
赵清欢激动地说，“在这里聚餐，比去国营饭店方便，比在房间舒适凉快。”
李向歌的思绪被打断，白了她一眼：“国营饭店能买到肉菜，自己做有吗？”
叶容蓁弯了弯眼眸，表示自己不参与她们的讨论。
赵清欢双手叉腰，得意地说：“等我这个工作确定，就能腾出时间干别的事情了。”
“不是说东北物产丰富，‘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吗？我这不说狍子，抓条鱼、打只野鸡，应该没有问题吧？”
李向歌哼了一声：“等你抓到这些，说不定我讲的故事已经大获成功，从老乡那儿换来食材了。”
叶容蓁轻笑道：“这样我来做裁判，看你们谁的动作最快，今天中午吃过饭，咱们现在这里体会下与待在房间里的差异。”
李向歌对此非常赞同。
赵清欢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又参与了一个比赛。
她倒是没有反对的想法，换工作后，时间相对宽松一点，别墅空间那么多物资，刚处理一点点，正是去试水的好时机，无论是从别墅空间拿现成的，还是跟其他人换，都不会输。
哼！
赵清欢给李向歌分热水的时候，得意的看了她一眼。
另一边，叶容蓁回到房间，洗漱过后，吃了饭，接着去上课。
这次讲课异常轻松，除了她自己熟练度提升，学生们听得更认真以外，还有一个她没注意到的原因──武力值的作用。
下课时，叶容蓁才从学生们口中知道，清河大队的大部分社员，早在早晚入睡前，就听说自己一巴掌拍倒一棵树的事情了。
他们还跟着家长或者小伙伴，去那棵树的尸体前面瞻仰过。
物证就在那儿放着，这次的消息没有传得太夸张。
只是说张三妮儿（昨天那个大婶）在言语上让叶容蓁受了委屈，她一时激动，轻轻一推，把人推到树上，撞断柞树，吓得张三妮儿尿裤子。
仅此而已。
没说她吹口气弄断柞树，也没说她看到野猪，把野猪打到树上，撞断柞树，野猪跑了之类的事。
下面的学生瞪大了眼睛，带着些怯意，追问道：“老师，你真的能把人推到树上，人活着，树断了吗？”
“老师老师，这招是不是叫隔山打牛？！”
叶容蓁没解释自己没打张三妮儿，甚至今天才知道对方的名字。
证明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
叶容蓁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们一眼：“‘我们讨论问题，应该从实际出发，而不是从定义出发’，既然大家想知道，等农闲的时候，咱们一起去处理那棵柞树上面可入药的部分，你们就清楚了。”
猝不及防领到一个新的活计，学生们瞬间转移话题：“好的老师，我们先去上工了～”
看到她点头，一群人快速挤出教室，撒欢儿似的跑远了，剩下崔小草和一个鹌鹑似的女孩子。
“老师，我们两个负责今天上午的值日。”
叶容蓁看着崔小草亮晶晶的眼睛，微微勾起嘴角，“老师相信你们能做好的，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啦～”
两个女孩子激动地点点头：“嗯！我们会好好做的！”
叶容蓁眼神柔和，给她们一人一块硬糖，戴好草帽，拎着包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