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嘉言仔细地看了看。
他双眼都是1.5的视力，再加上坐得又近，能够看清其他观众看不清的东西。
比如……
小狗密西看似在很殷勤地舔R女士的鞋子，实则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甚至黑葡萄一般的眼眸中，还弥漫起了雾气。
它很委屈。
它在哭。
仿佛真的是一个被强迫的人类一般……
最终，密西竟然真的把R女士的鞋子给舔干净了。
R女士站了起来，娇笑道：“大家看到了吧～”
那方才发问的、戴着蟒蛇面具的女人也心动了。
“主持人，你们把动物训练成这样，要多少钱？”
主持人面上笑容不变：“最低五百万。”
观众席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在场的人虽然有钱，但有些人也并没有有钱到那个地步。
花五百万买一个豪宅是可以的，但是把五百万花在一个畜生身上，就实在是有些太……暴殄天物了。
蟒蛇面具的女人也没再说话，显然有些犹豫。
她并没有那么多钱。
R女士似乎也看出了众人的犹豫，突然笑道：“不如这样吧～
“我们密西呢，是女宝宝。如果哪家有小宝贝是小公狗的，我们愿意和它配种哦。
“聪明宝宝生下的宝宝，一定也是很聪明的～”
这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密西却仿佛听懂了一般，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它开始嗷呜嗷呜地叫着，扒着R女士的斗篷尾端，一副很抗拒的样子。
R女士就恍若没发现一般，直接一脚将它踹开。
而R女士的话，引起了在场其他人的激动：
【真的可以吗！】
【密西真的是好漂亮的一只狗！就算它没有被训练过，我也愿意让我家狗狗和它配种！】
【我要我要我要！先给我家闪电排排队】
【我们家小麦也要……】
密西仿佛真的能听懂众人的言论一般。
越来越狂躁不安。
它伸出爪子，在地面上刨着。
R女士轻笑着看向一位戴着鳄鱼面具的女士：“你们家狗狗挺漂亮，就它好了。我想，密西也一定会满意的。是不是啊，密西？”
说完这句话以后，密西彻底发疯了。
它不断地嗷嗷叫着，在观众席上跑来跑去，惊得一众贵妇人尖叫连连。
R女士大叫：“密西，你疯了，你敢不听我的话？！”
最后，还是工作人员把可怜的密西给提了回来。
密西的四只脚在空中乱蹬，还想逃跑。它扭头，冲着一旁戴狗熊面具的男人嗷嗷叫，眼里竟然流出泪来。
似乎在求助一般。
狗的眼泪。
看得常嘉言非常不舒服：“……”
密西的一系列表现，都太像人类了。
而且，R女士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主人。
在狗狗明显抗拒的情况下，还坚持要让狗舔干净自己鞋子上的果汁，给狗狗配种……
那个戴狗熊面具的男人站了起来，语气有些焦灼：“行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别太过分！”
R女士尖叫：“你果然心疼这个贱种了？你有什么好心疼的？你还敢为它说话！你忘记自己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了吗？……”
观众席上的观众们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嘴的瓜。
好在，大家都戴着面具。
除非是特别熟悉的人能够听出来音色，否则也不知道谁是谁。
狗熊男人瞬间就像蔫了的茄子。
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没有心疼……我只是觉得这样……有点太……好吧，你开心就好……我不管了。”
说完，狗熊男人就急匆匆地离场了。
像是一秒钟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一样。
马戏表演，就在最后这场荒诞的闹剧中落下了帷幕。
常嘉言和纪禾从后门出来，本想立刻离开。
那个戴着灰狼面具的服务生又走了过来，叫住了他们：“二位请留步。”
“什么事？”
“我们老板想要请二位留下，一起吃个饭。毕竟常老大名在外，我们都很敬仰呢。今日虽然很遗憾不能看到他本人，但是能看到他的亲孙子，也是一样的。”
常嘉言本来想拒绝，但灰狼服务生似乎看出来了他的意图：“饭菜都已经在准备了。”
常嘉言转念一想，这两张票是爷爷的同事送的。
也怕贸然拒绝，不仅让爷爷欠人情，更让爷爷的同事欠人情。
只得勉强同意。
灰狼服务生：“二位在这里稍等，我先去引导其他客人散场，马上就带二位去包间。”
灰狼服务生一走，常嘉言就开始疯狂地和纪禾吐槽：“那个R女士也太不是东西了吧？我看她本身也不是多喜欢动物的样子，既然如此，干嘛还养动物啊？这不是虐待吗？！”
偏偏那可怜的小狗密西还真是她的财产，花真金白银买来的。
他总不能冲上去，指着R女士的鼻子说：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虐待动物！把密西交给我！
他哪有那个权力？
常嘉言越想越郁闷，最后道：“害，我回去以后和我爷爷提一提吧，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动物保护协会介入这件事……妈的，这种人真是太畜生了。”
纪禾始终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
“嗬、嗬”的声音。
还有沉重的，又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东倒西歪，就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疯疯癫癫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又带着沉重的、诡异的喘息声，不断地响着。
“嗬……嗬……嗬……”
在一点点地朝着他们两个人接近。
常嘉言扭过头，心惊胆战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幽深漆黑的走廊尽头。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是人，会发出这么怪异的声音吗？
就算是怪物，他也要保护师父的安全！
这么想着，常嘉言一把挡在了纪禾的面前。
“师、师父……”他的牙齿都在紧张得打颤。
但还是非常努力地道：“等会要是有什么……什么脏东西！如果我们两个加在一起都打不过的话，师父你就先走！！”
纪禾：“……”无语。
常嘉言这徒弟当得，也太看不起自己这个师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