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莎说着垂下眸子，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威严的凤眸中满是苦涩。
听着那一声满是忧伤的叹息，云深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
沉重而难受，心痛而无力，寂寥而失落。
这宫殿是那么的大，摆设是那么的少，衬托的女王周围是那么空旷跟安静。
“不是的，我妈妈......凉冰她只是受到了精神打击而陷入了偏执之中。”
“其实她也很怀念在天城的时光，小时候，她常常指给我看天使星云。”
“会跟我说她小时候的记忆，有她、有她姐、还有她父亲，说了很多次。”
“天使一直在她心里，她没有堕落，梅洛天城始终是她的故乡和归处。”
“虽然偶尔会吐槽女王您的管束，但她也会在睡着之后喃喃喊着姐姐。“
”妈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同胞们免于终极恐惧的灾难。”
坐在沙发上的凯莎抬头，她们之间的距离间隔不过三米。
看似不远不近，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她微微一笑，眸中却毫无笑意，眉间蓦然间就染上了一丝怅惘。
如烟火绽放那样的璀璨，又如万古长夜那样的寂寞。
凯莎没有反驳她的话，心中却早已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当初的那一剑，还有上万年无休止的战争，早就耗尽了姐妹情谊。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的未来，恐怕凉冰和她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
云深看着凯莎，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王者，此时难过的快要失去了光彩了。
她从愣松中回过神来，上前唤道。
“女王陛下！”
凯莎目光微微一凝，叹口气道：“嗯，云深，你叫我什么来着？”
云深急切：“老师，我说真的，信我，我可以给你看我小时候的记忆！”
凯莎微微敛眉，素白的右手撑起了脸颊，“之前不还藏着掖着，现在肯了？”
云深一愣，脸色瞬间爆红，“我这还不是为了让老师您看到某些事实！”
她委屈巴巴地咬了咬牙，“老师，你看不看，不看算了！”
凯莎轻咳一声，眨了眨眼，“看看看，当然看，不过，你要知道老师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她心里满足，你的过去我一直参与其中，唯独这一段我不曾知晓。
如果能以这样的方式参与其中，也未尝不是一种人生圆满。
天使文明有了光明的未来，好姐妹有了爱人，妹妹都拖家带口了。
那她这辈子，也算是没留下什么遗憾了。
凯莎柔和的凤眸里带着一丝怅然，还有得偿所愿之后的浅浅笑意。
云深咬了咬牙，打开数据库，将深藏在数据库中的中二黑历史翻出来。
正准备上传给小奶莎，却听到她在自己耳边轻轻的低语。
“嗯，要从幼时起的记忆......小天使都是喝奶的，不知道会不会看见什么......如果有什么黑历史的......”
凯莎顿了顿，调侃道：“千万要告诉我在哪一段，我拉进度条去看！”
刚刚还忧郁深沉的小奶莎，这么突然起来的皮......
说真的，云深真的有被闪到腰的感觉。
唉，不过她都习惯了，天使三王，就没有不皮的。
凉冰是泼皮无赖的皮，鹤熙是一本正经的皮，凯莎则是优雅大气的皮。
一个文明，王的风骨如何，下面的人也大概会有什么样的风骨。
反正皮这个词已经深入了天使的骨髓之中。
毕竟就连认真严肃的炙心小天使，都已经在超话中放飞自我了。
所以，云深就是想说，这礼仪课也不是非学不可吧！
毕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而礼仪向来都是给外人看的。
老妈那么聪明伶俐的天使都学了一年，她生性愚笨，还是先写个五年的学习计划吧！
云深咬牙：“没有，我小时候不喝奶，也不尿床，更不会有黑历史！”
接收到数据之后，凯莎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读取记忆。
她看到的是什么？
看到的是一片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废墟，天使和恶魔的尸体躺了一地。
一千多年前啊，那估计是天使和恶魔战争最为惨烈的一次。
甚至都来不及打扫战场。
不然......天使从不会丢下任何一个的姐妹，无论生死。
凯莎看着凉冰在一片血水之中，手持烈焰之剑，单膝跪地，神色哀痛地垂着眸子默哀。
这些礼仪，以前她教导的时候，这个人总是不屑一顾的。
嚷嚷着作为天启王，如有战死沙场之日，自当奋勇在前，死而后已。
作为天使王，保护天使而死是荣耀，这些礼仪她永远也用不上。
却不料，终究还是用上了。
此时，凉冰即使表情痛苦，浑身都在颤抖着，礼仪依旧挑不出一丝差错。
凯莎的手微微颤了颤，战争是令人悲伤的，更是残酷的，惨烈的。
那顷刻间毁尽的，不只曾经美丽的星球，还有那最为宝贵的生命。
一声稚嫩的啼哭声打破了废墟的寂静，也惊醒了陷入无尽自责中的凉冰。
“宝宝，乖啊，不哭不哭啊，小可怜怎么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你的妈妈呢......是天使宝宝啊，真的很抱歉，你的妈妈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宝宝，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嗯，真乖啊，走啦，妈妈带你回家！”
凉冰爱得不行，彻底从暴躁的恶魔女王变成一个温柔的女儿奴。
常常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日常就是抱着宝宝到处炫耀。
就在凯莎感叹凉冰总算有点当妈的样子，很快就被她养孩子的随意气的要死。
宝宝不爱哭闹，给什么吃什么，就算只吸收能量也照样长得白白胖胖的。
当妈的也放心，带着晒晒太阳，输送点能量就撒手不管了。
多招人疼爱的天使宝宝啊，白白胖胖的，笑起来牙都没有，又甜又可爱。
可怜的云深，等到好几岁粗心的凉妈妈才发现宝宝要喝奶的问题。
看着粉嫩嫩的小团子长成三头身的小可爱，凯莎嘴角忍不住扬起独属于妈粉的微笑。
嗯嗯不错，云深宝宝从小就有大帝风范，未来的诸神之王舍她其谁。
听着小奶音那豪气干云的大帝宣言，她忍不住将粉拳抵在嘴角，笑弯了眼。
“乱世又如何，总有一天，本帝独掌乾坤，结束这万古纷争！”
好志向，虽然略微有那么一点中二，但是真的好可爱。
早知道云深小时候这么有意思，她就亲自去恶魔一号上偷小天使了。
云深有些社死，咬了咬下唇，双手死死地抓住短裙的裙摆，垂放于大腿之上。
她背脊挺直，仿佛在雨夜破土而出而坚韧不拔的稚嫩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