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忍着点，我们马上去医院。”
秦素英把秦素华背上三轮车，然后马不停蹄踩三轮车往省医院赶去。
她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把三轮车踩出汽车的速度。
妹妹的脸色实在白得太吓人了。
秦素华感觉肚子都不是自己的了，那种感觉比痛经难受好几倍，一阵一阵的钻心的痛。
甚至，她感觉到有液体流出来了。
她脑海里已经想到最糟糕的情况。
孩子是不是觉得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在怪她。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宝宝，妈妈不是有意的，你原谅妈妈这次好不好。
秦素英用平生所有的力气，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了省医院。
从医院大门走进去诊室那么短的一段距离。
秦素华已经疼得快要晕过去，身体非常虚弱。
姐姐扶着她，但她仍然感觉自己就好像踩在一团棉花上一样四肢无力。
妇产科。
秦素华在凳子上坐着，姐姐站在她身后，让她时刻靠着。
女医生抬眼看秦素华，又特意瞄了下她红肿的脸，问道。
“见红了吗？”
秦素华点点头：“我感觉是。”
“怀孕多久了？”
“不到三个月。”
女医生在单子上刷刷写字。
“三个月前胎儿是最不稳的时候，怎么这么不小心。”
“先住院观察，不过你们要做好保不住的准备。”
秦素华点头，说话有气无力：“医生，能先止痛吗，我疼。”
女医生又再次看了眼她的脸。
“去缴费，办理入院，然后再打针治疗。”
住院单开下来，缴费，然后办理入院。
都是秦素英去跑的。
秦素华一直都在用全身的力气去对付钻心疼痛。
她在省医院顺利住下了，也不知道医生用了什么药，肚子不疼了，她人也睡了过去。
秦素英守在床边，看着妹妹仍旧毫无血色的脸，哪都不敢去。
妇产科与急诊科一门之隔。
顾明安又是夜班，他正在查房。
突然，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提着暖水壶映入他的眼帘。
是她？
她怎么会来医院，是生病了吗？
我现在突然出现，她会不会被我吓一跳？
最后，顾明安，没有忍住内心的好奇，他跟着秦素英一直跟到八号病房门口。
直到透过门上透明玻璃，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秦素华。
他瞬间明了。
哦，原来生病的是她妹妹。
顾明安装模作样准备去跟妇产科的护士们套套近乎，了解一下秦素华是什么情况。
他一个那么阳光帅气的男医生，出现在妇产科已经足够引起他人的注意。
护士们看到他朝护士台走过来，个个心花怒放，尽情绽放笑脸。
“哇，顾医生看到我了。”
“他过来了，他走过来了。”
“啊！我今天没有化妆，会不会有点丑。”
护士长撩撩眼皮：“你们够了，一群花痴。”
护士们集体怼：“你不懂。”
顾明安站到护士台前，故意咳嗽一声。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护士们一个个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
“顾医生好啊。”
他点点头。
“嗯，我看到八号病房来了病人，刚住进来，是什么情况？”
护士们马上叽叽喳喳说开了。
“哦，八号病房啊，下午过来的。见红了，有流产预兆，主任收治的住院。”
“她脸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估计是被老公打的吧。”
“这不，只有姐姐陪伴，连住院老公都不来。”
“可怜啊，女人为男人生孩子已经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了，还要被打。”
“就是哎。”
顾明安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他悄悄离开了。
他猜想，秦素英一定没有吃晚饭。
晚上的医院饭堂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了。
他用自己的饭盒打包了一份粥和两个包子。
顾明安再次来到八号病房门口。
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敲了敲门。
秦素英从里边走出来，看到顾明安怔愣了一会儿。
“你怎么在这儿？”
顾明安把手里的饭盒塞到秦素英手里。
“你忘啦，我就在这家医院上班，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打的粥和包子。”
“趁热吃。”
秦素英低头看向手里的饭盒。
“谢谢你，我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你妹妹的情况静养几天看看，见红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你不吃饭，等下怎么有力气照顾妹妹。”
顾明安突然抓住秦素英的手腕，把人拉到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下后才松开手。
“嗯，多少你吃一点，我看着你吃。”
秦素英看一眼自己的手腕，手腕上被男人碰过的地方，发热滚烫，一丝火热熨烫进了心底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红着耳朵，点头答应。
顾明安把饭盒打开，看着秦素英的侧脸。
“呐，你吃吧，别等下你妹妹好了，你又病倒了。”
秦素英全程拿着勺子低头喝粥吃包子，不敢看一眼眼前的男人，想要当一只鸵鸟。
顾明安也不戳穿，只不过最后没忍住低低地笑起来。
好可爱呀，她吃饭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秦素英把空的碗塞回顾明安怀里，佯装恼怒瞪去：“你笑够了没有？”
“抱歉，我实在没忍住。”
顾明安不笑了，但微眯的眼睛出卖了他，眼里都是璀璨的星光。
“谢谢你。”
秦素英真心感谢。
男人是真心对她好，她看得出来，但现在她自顾不暇，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他。
这自卑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
顾明安摸摸她的发顶，轻声问道。
“明天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带。”
秦素英眼里泛起雾气：“顾明安，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谢谢你的晚饭，你去忙吧。”
“嘭。”
秦素英低着头走回病房，关上了门。
她背靠着病房门。
对不起！
顾明安，你的满腔深情，我现在承受不起。
顾明安看着眼前关上的门，叹气。
你是我放在心尖上惦念了快二十年的人儿啊。
我不对你好，我不知道我可以对谁好。
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是真实存在的。
“我明早给你带油条豆浆过来。”
秦素英强忍的泪水，从眼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