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清晨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洒进了大厅。
沐浴在光芒中，柯会雯的脸色逐渐阴沉，她的眉头紧皱，暂停了跟前电脑中的新闻播报。
“真是胡闹！”
看着面前喷香的咖啡，她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恰逢此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收拾妥当要出门的儿子。
当即朗声喊道：“行舟！”
说着，她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走到其跟前。
“怎么了？”
林行舟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
“今天的新闻你看到了吗？”
瞧着对方脸色淡淡的模样，柯会雯顿时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捶到了棉花上。
她吸了口气，把话挑明：“自己妻子把京州搞得满城风雨，你整天在魔都岁月静好的样子，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说，焦家倒台，林家是幕后推手。”
“这种言论，对林氏的形象有很大的打击，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像她整天待在家里的人都了解，更遑论是行舟。
“这些事情别管了。”
林行舟眸光清浅无波，语气平静道。
紧接着不等对方回应，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魔都？”
“我......”
柯会雯眼神暗了下来，说道：“我已经通知了以彤回国，三天后的班机。”
“嗯。”
闻言，林行舟微微颔首，又道：“林氏总是要交给简瑶，是好还是坏，交给时间。”
“我只希望，你跟父亲不论在任何条件下，都要无条件的信任她。”
“就像是信任我一样。”
这是第一次，他把话说得很直白。
与此同时意味着......
“你去鄞州的时候，我还抱有幻想。但看你现在......”
对方回来之后，全副身心得扑在工作上。
哪怕不说，柯会雯也知道儿子是在做最后的收尾。
“我知道了。”
她抿了抿唇，只化为简单的一句话。
“京州的事情，我知道。这事情不是商场之中的争斗那么简单，还伴随着权力倾轧，尤其现在是......特殊时期。”
林行舟本欲离开，但在离去之际，仍旧是耐心的解释了几句。
“你说的话，我明白了，我的担心本就是多余的......”
轻叹了一声，柯会雯压低了眉眼，神情低落。
听闻儿子的话，她心里明了，现在放出的风声，是上面的要求。
兴许儿媳已经跟他们达成了某种共识，才会如此。
“我先走了。”
将母亲的情绪变化收进眼底，林行舟低敛下眼眸，安抚似地拍了拍对方。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抬脚往外走去。
徒留下，柯会雯呆站在原地，她望着青年的背影，忍不住抬手握住方才对方碰触过的地方，眼角闪过一抹水光。
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夫人......夫人，小小姐醒了。”
女佣快步走来，她站在旁边，小心翼翼道。
“我知道了。”
听到声音，柯会雯不着痕迹地背过身去，擦拭去带着水意的眼眸，才若无其事地回过身，说道：“去把漾儿昨晚要的水晶鞋拿上去。”
孙女每晚都要听故事才肯睡觉，昨晚听见每个公主都有一双水晶鞋，她便希望睡醒起来，自己能够拥有一双。
作为奶奶，她如何能不满足孩子的需求？
昨晚就吩咐佣人去找，一早便有专人送到了林家。
“是，夫人。”
女佣应道。
调整好情绪后的柯会雯，才往孙女的房间走去。
整整占据了半层的房间，装饰的格外粉嫩，充满了童趣。
简瑶自出了月子，便跟着林行舟全国各地的出差，因此林漾向来是由奶奶带大。
而从未带过孩子的柯会雯，自然没有经验跟精力，真正陪伴着小小婴儿成长。
所以，林漾身边照顾起居饮食的人，就是数十人之多。
清晨她可以从私人订制的公主床上慵懒起身，从睁开眼起所有的食物，都有专人来照顾。
换掉昨晚的睡衣，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纱裙，如墨的长发精心的编织后，披散在了肩头。
“我的鞋子呢？”
林漾垂下眼眸，动了动双脚，淡淡道。
“小小姐，马上就送过来。”
听到问话，佣人连忙放下手中的象牙梳，回道。
尽管小小姐年纪小小，搁在别的什么人家，没准还懵懂的不行，但是对方却分外早熟，让人根本没有办法敷衍。
仿佛没有听到解释，林漾径直下了凳子，踩在毛茸茸的垫子上挑了挑。
“在鞋子没来之前，你背我。”
她伸出手指，指向女佣。
“是。”
女佣愣了愣，但旋即应了下来。
她蹲下身子，就要背着小小姐。
“谁告诉你，要这样背我的？”
林漾后退几步，她脸上挂着天使般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透着寒意：“你跪在地上爬着背我。”
此话一出，女佣脸色为难，紧咬住下唇，僵在了原地。
在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双手撑在地毯上，就要趴下时。
一道女声响起：“漾儿，奶奶的心肝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