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太三进市局，也算是老熟人了。
前两次她或许还会惊慌失措，然而次数一多，眼瞅着警察拿她没办法，要不是批评教育一顿，就是关上两个月。
都说虱子多了不怕痒，彭家的脸面早在彭万里第一次因协助投毒事件被抓时，已经跌到了谷底，沦为街坊邻居的笑柄。
彭老太便破罐子破摔，第二次涉嫌经济案件坐了两个月牢出来，她竟然还把这事拿来当谈资吹嘘，简直奇葩。
“彭老太，你私下贩卖人体器官这事做多久了？跟你接洽的幕后老板是谁？”
安国邦和彭家沾亲带故，要避嫌，审问彭老太的事情就交给邱煦和小伍。
彭老太懒懒的一抬眉，浑浊的眼睛里隐藏着一丝焦急与愤怒。
她沉默不语，邱煦完全没压力，除非彭老太能控制住脑子不乱想，否则，没有他读不到心声。
邱煦抓了一下彭老太干瘦如枯骨的手腕，彭老太的内心想法如同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向他涌来。
“黑作坊已经被警方清扫干净，你的那位大客户拿不到货源，手上的人质留着还有什么意义？”
此话一出，彭老太终于舍得给反应，“你们能帮我救出儿子吗？”
彭万里闲置在家，不仅偷，他还去嫖。
结果被人设计仙人跳，肉没吃到，反而引来了一身骚。
被有黑色势力的组织扣下，威胁彭老太做一件事——他们要彭雪华的肾脏。
而彭老太，想也不想，一口答应，就好像彭雪华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邱煦忍不住说了一句，“老太太，你是被下蛊了，还是，彭前程根本不是你亲生的。”
彭老太阴恻恻的笑着，“现在不是有什么亲子鉴定技术，彭前程怀疑自己不是我生的，验一下不就真相大白。老娘拼了命生下他，要那丫头片子一个肾脏救万里他都不肯，畜生，不孝的逆子。”
说到最后，彭老太咬牙切齿狠狠的捶了下桌面，记录的小伍笔尖一歪，斜斜画了一道横线。
记录又得重写，小伍眯了眯眼，心里亲切的“问候”了彭老太祖宗十八代。
听她的口吻，彭前程是亲生的没错，遭到彭老太厌恶也是事实。
原因竟是生彭前程时，彭老太差点难产死掉，然后就恨上彭前程。
啊这……
脑子有病的人果然不能用常理去分析。
母慈子孝，万事都有因果。彭前程对彭老太还不够好吗？
彭老太偏偏要作死。
小伍用一包辣条打赌，彭老太晚年肯定凄凉。
“想救你儿子，就主动配合警方调查，拖一分钟，你儿子就多一分危险，彭老太，想清楚再来回答我的问题。”
看着逐渐陷入癫狂的彭老太，邱煦敛住表情，公事公办的说道：“大客户是谁？你们如何联系？他为何想要彭雪华的肾脏。”
彭老太一怔，她是真的担心彭万里的人身安全。
她问，“案子是安国邦负责吗？”
邱煦回答，“是。”
彭老太像是得到了保证，老实说道：“我不知道大客户是谁，找我的是一个叫小红的女秘书，联系也是单方面，他们需要小丫头的肾脏去救一个人。别问我那个人是谁，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彭老太被裹挟着被迫坐上那条船，可有可无的工具人而已，能知道的信息当然有限。
邱煦可以理解，也清楚彭老太确实没有隐瞒。
“你能想起小红长什么样吗？待会儿跟我们的侧写员描述一下，画出一张画像出来。”
彭老太点了点头，见邱煦起身出去，她急忙道：“有了画像就能去找我儿子了吗？”
“对。”邱煦回头，勾了勾唇角。
两人出了审讯室，小伍脸上同样挂着一抹坏笑，各自心照不宣。
营救彭万里？
不，他们出警只为了抓坏人。
再说，对方指明要彭雪华的肾脏，肯定是做过血液样本匹配出结果，才能这么目标明确。
问题是，他们是怎么采集到彭雪华血液样本的？
这可能是个突破点，回头得找安慧茹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