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白死了。
望着地上已经有些僵硬的尸体，沈云湘皱着的眉，一直没有放下了。
看沈云湘想伸手去摸地上的尸体，赵叡明握着的短箭伸出去，拦下了沈云湘。
“你觉得有问题？”
沈云湘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慧白没这么容易自杀。”
赵叡明眉一挑，示意身后的黑衣人，“锦一，你去看看。”
“是。”
看有人去搜了，沈云湘也不坚持非要自己动手，退到一边后询问道：“怎么回事？”
锦一身后的几人对视了一眼，不知该不该说。
最后赵叡明开口，“说吧。”
锦二立刻答道：“主子，四姑娘，小的们进去就看见师太进了密室，等我们打开密室，师太已经撞墙了，小的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说着，锦二等人一道跪了下去。
赵叡明扫了眼还在搜身的锦一，淡淡道：“先起来吧，回去后，自己领罚。”
“是。”
“慧白既然要死，又何必要进了密室再自杀？”沈云湘沉默了片刻，说道：“而且，慧白在静善庵藏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想过示事发后如何脱身。”
赵叡明马上明白过来，吩咐众人道：“锦二，你带人再去查查，看看那间密室，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是。”
看着锦二带人进去，沈云湘也没有再说什么，只等着锦一搜查结束。
“主子，”锦一兀地叫了声，“这张脸皮是假的。”
“什么？”
“四姑娘请看这里，”锦一给沈云湘指了指慧白下颚里侧，“这是假皮的贴合处，可能是贴得急，所以露出了痕迹。”
“揭开看看。”
听了吩咐，锦一一把揭开慧白脸上的假皮，就见原本一层薄皮从慧白脸上被撕下来，露出原本的模样。
“是她！”
“四姑娘认识这人？”
“不认识，”沈云湘摇摇头，“但是我今天在慧白的禅房见过，她应该是慧白的弟子。”就是不知道是明素还是明宁了。
“传令下去，慧白诈死，眼下应该没有走远，立刻去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得了吩咐，锦一忙不迭应下，除了暗中保护赵叡明的人，其他人都一道离开，只留下赵叡明同沈云湘俩人。
“四姑看着宁某作甚？”
沈云湘淡淡收回眼，“多谢宁公子。”
“无妨，”赵叡明勾了勾唇笑道：“不过宁某这般尽心竭力帮了四姑娘，四姑娘可不要忘了宁某。”
沈云湘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放心，宁姐姐的婚事，我自然会帮你搅黄的。”
“宁姑娘果然上道。”
沈云湘沉默了，这人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啊。
俩人正相对无言，突然地传来了脚步声，沈云湘一愣，看向一旁的赵叡明，“有人来了。”
赵叡明点点头，“所以呢？”
“你还不走？”说着沈云湘指了指禅房，“你的属下还没出来，应该是密道有其他出口，你从那儿出去，可以避开来人。”
“宁某堂堂正正，有何见不得人的？”赵叡明上下打量了眼沈云湘，含笑道：“莫非是四姑娘心虚？怕被旁人撞破，四姑娘同在下….”
“宁公子最好别走，”沈云湘懒得听他掰扯，“不然云湘还真不知如何解释这具尸体。”
“姑娘！”
远远听见水碧的声音，沈云湘回头望了眼，就见赵叡明那身猩红的衣角从禅房门口一掠而过。
沈云湘好笑地叫了声：“宁公子别走呀。”
“你等着。”
沈云湘满不在乎摊了摊手，等着就等着。
从外进来的水碧，一见沈云湘就立刻冲了过来，急急问道：“姑娘没事吧？”
沈云湘摇摇头，目光渐渐落在了水碧身后的一袭重工蜀绣的夫人，只见这妇人面如银盘，端的是大气端方。
沈云湘心下了然，这恐怕就是齐王口中的贵人了，只是，这人是谁？
“小女沈氏云湘，见过夫人。”
贵妇人身边的丫鬟瞧着夫人的眼色，朝着沈云湘福了礼道：“这是咱们国公府的陶夫人。”
沈云湘恍然大悟，这是陶缙的生母，柱国公夫人何氏。
“云湘见过陶夫人。”
看着沈云湘落落大方的行礼，何氏带着笑意点点头，“起来吧，你倒是生得俊。”
沈云湘笑着回应了一句，退到一旁，将地上的尸体露了出来。
等沈云湘一走，何夫人这才看清地上的女尼，眼见女尼死了，何夫人大惊，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此事说来话长，不如陪夫人进房再说？”沈云湘上前一步挡在了何氏的视线，“夫人请？”
何氏犀利的眼在沈云湘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还是点点头，“回我的院子说吧。”
“夫人，”沈云湘立刻出声叫住何夫人，迎着何氏打量的目光，沈云湘不卑不亢说道：“屋子里还有一人的尸首，请夫人派人去查查。”
何夫人面色微动，看沈云湘的目光更加尖锐，半晌才吩咐道：“去。”
“是。”
“四姑娘同我一道去前厅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沈云湘福了礼，请何夫人先走。
跟着何夫人几人往回走的时候，沈云湘压低了声音询问一旁的水碧，“怎么回事？”
“回姑娘，”水碧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奴婢按照姑娘的吩咐，一见姑娘进去半柱香的时间没出来，奴婢就去寻姑娘说的，京兆府尹夫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是陶夫人。”
沈云湘迅速理清了形势，水碧不认识京兆府尹夫人，认错人也是正常，只是，为何齐王是如何让柱国公府夫人这么巧及时赶来的？
“无妨，错有错着，”沈云湘轻轻一笑，“而且，这事闹得越大越好。”
京兆府尹夫人虽爱憎分明，但是地位到底比不上柱国公府夫人。
若是这次能借柱国公府之力，她就不信，苏姨娘还有翻身的机会！
而且，沈云湘低头一笑，柱国公府还是一品公侯，若是能与之结交，日后怕是有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