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落笙杏眸轻颤，有水汽溢出。
她刚才真的怕了。
她抬眸看了眼傅凛夜，发现他眼中隐隐的怒气，又迅速沉下视线。
“……”
两人都沉默着，傅凛夜抬手，指尖在她眼角磨蹭，碰到一点泪珠。
黑眸中的怒意渐渐平息，“知道怕了？”
“……”
季落笙依旧低着头。
傅凛夜掐住他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
她潋滟杏眸，仿佛盛满一池秋水望着他，他呼吸一滞，薄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松开她，“以后离这些人远一点。”
他摸摸季落笙的脑袋，“别哭，没事了。”
季落笙听到他这样安慰他，眼泪反而忍不住要流出来，她动了动手，想抱住傅凛夜，最后却还是握紧双手，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你又欠我一次，打算怎么赔？”
她的头更低了，“......我没什么能赔你的。”
傅凛夜低笑一声，他忍不住伸手帮她理了理颈间的发丝，忽然他的手一顿。
“这——”
“季小姐？！季小姐？！”
门外传来喻庭桉焦急的声音。
季落笙连忙将傅凛夜推开，“我先出去。”
她刚转身，手腕就被傅凛夜拉住。
傅凛夜眉头微蹙，紧紧盯着她的脖子。
季落笙不自在在地拉了下头发，轻喊一声，“傅凛夜。”
傅凛夜冷着脸松开她。
包间内只剩下傅凛夜，片刻后，他冷笑一声。
这个女人！跟喻庭桉睡了？！
他带着怒气走到另外一间包厢，包厢里，张老板和他的保镖们跪在地上挣扎着。
傅凛夜走过去，蹲下幽幽开口，“刚才，是这只手碰的她？”
“唔！唔！唔！”
张老板的嘴被堵住，耳边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地疼痛。
傅凛夜眼中一片厉色，他缓缓抬起才在张老板胳膊上的脚，轻嗤一声。
“湘城没人敢惹你，S市有人敢要你的命。”
他转身点烟，淡淡吩咐，“把他的手剁了。”
“是。”
宴会厅里，季落笙跟在喻庭桉身后。
但她的注意力早就被站在角落里抽烟的傅凛夜吸引。
他脱了外套，里面的白衬衣扣子开了几颗，懒懒靠在水晶柱子上，旁边一群湘城上流人士围着他，给他敬酒。
纵使隔这么远，季落笙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
明明刚才救她的时候，他的情绪还挺正常的。
怎么突然？
许玥呢？两人吵架了？许玥走了，所以他不开心吗？
喻庭桉一直在跟她说海钰是如何从一个翡翠加工工厂，渐渐成为如今这么大的公司。
但季落笙一直在想傅凛夜。
想他刚才救她的样子，想他在包间里，一双黑眸里的怒气。
是因为她才生气的吗？
“季小姐今天真是对不住，以后要是再有这种场合，我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的。”
喻庭桉察觉到季落笙的失神，他满脸歉意，“那个张老板是海钰很重要的合作商，但是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季落笙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要不是韩瑶，张老板根本不敢这么对她。
“喻总不用道歉，下次我会更加小心的。”
晚宴快结束时，傅凛夜已经不见了身影，应该是回去了。
喻庭桉有些喝醉了，季落笙让周秘书先送他回去休息。
“季小姐明天见。”喻庭桉上车前，不忘拉住季落笙跟她说话。
周秘书无奈，“喻总，您站都站不稳了，怎么还不忘季秘书。”
季落笙跟着轻笑，“周秘书喻总就拜托你了。”
送走喻庭桉后，季落笙自己也打了辆车，正准备上车时，听到身后传来左助理的声音。
“季小姐留步。”
“左助理，有事吗？”
左助理面露难色，“有、有事。”
他送完许玥回来，傅凛夜就一直在露台上喝酒。
保镖将刚才的事告诉他，他大概能猜到，booS是因为季落笙才在露台上喝酒的。
季落笙跟着左助理回到宴会厅，“傅总在露台上，就拜托季小姐了。”
“你确定他会听我的？许玥呢？”
“许小姐已经被我送到机场了，季小姐傅总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再让他喝了。”
季落笙犹豫着走向露台，只能依稀看到傅凛夜仰头靠在休息椅上睡着了，露台门口还站着几名上流世家的小姐。
在窃窃私语讨论该如何接近傅凛夜。
看到季落笙后，便露出鄙夷的神情，“干嘛？我记得你不是喻总的秘书吗？想接近傅总，也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是啊，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什么男人都想勾搭。”
季落笙不明白这些豪门小姐，是怎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的。
她淡淡开口，“喻总特意让我来招待傅总，已经很晚了，这边要清场。”
闻言，左助理很配合地带着几名服务员，将这些偷看傅凛夜的小姐“请”走。
露台上恢复安静，季落笙刚走到傅凛夜身后，她还没开口，那双凌厉的黑眸蓦地睁开。
看到季落笙后，黑眸中闪过一瞬迷茫，随后，他直起身体，随手拿过桌上的酒，往杯子里倒酒。
“......有事？”
季落笙伸手握住酒瓶。
“别喝了。”
傅凛夜咬了咬后槽牙，眯着黑眸看她。
季落笙讪讪松手，“那你喝吧。”
她就说傅凛夜不会听她的......
她起身要走，被傅凛夜一把拉回去。
他勾着唇，似笑非笑，“说点好听的，我就不喝了。”
季落笙不敢看他，别开视线，“......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傅凛夜掐着她的脸嘲讽道：“季落笙，你会不会哄人啊？”
“......不会。”
闻言，他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傅总，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左助理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提醒。
傅凛夜没搭理左助理，只是看着季落笙。
“你送我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