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笙顿了顿，“……哦，好。”
“怎么一脸失落的样子？”傅凛夜挑眉看她，“舍不得我？你也可以一起去，傅潇组的一个跨年局。”
确实有点舍不得……不过她跟着去算什么呢？
刚才吃的年夜饭，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从前，很温暖很开心。
“……我想睡床，你还是走吧。”
傅凛夜低笑一声，想起那天在餐厅的偶遇。
“喻庭桉在追你？”
“年后我会去海钰工作，我接近他是为了调查我父亲的事。”
季落笙没打算隐瞒他。
“去海钰？你要去工作？”
“只要查到，我就会辞职的。”
“你以为到时候你能全身而退？”傅凛夜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要是我不让你去呢？”
“我必须去。”
傅凛夜冷笑一声，“……随便你吧。”
到时候被喻庭桉骗，他可不管！
季落笙忽然觉得，今晚的傅凛夜变得有些太好说话了。
以前他们几句话不合，傅凛夜就会咄咄逼人地嘲讽她，她也会不甘示弱地嘲讽回去。
可现在，他竟然没说什么。
还是有了许玥后，他不再在乎其它事了。
“我再提醒你一次，喻庭桉那个人，要小心些。”
“我知道。”
傅凛夜转身开门出去，窗外烟花璀璨。
他脚步一顿，淡声问道：“季落笙至少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什么？”
“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站在傅淮书那边，你跟那个人不熟，所以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季落笙愣了一下，傅凛夜今晚的反常，都是因为这个？
看来这件事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
“我当然是跟你一起的，至少这十个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傅凛夜苦笑了一下。
今天看到王婶他们站在那里护着那个女人，他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自从父亲离开傅家，跟那个女人一起生活后，他真的很怕这种感觉。
他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会有这么一个人吗？或许只是他的奢望。
他抬起手腕，上面还戴着她送他的佛珠。
“这破烂没什么用，我还是会梦游。”
“……这只是起到辅助作用，还是去看医生比较好。”
季落笙看着佛珠，傅凛夜一直戴着，她心里有些开心。
“走了。”傅凛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开门往外走，然后转过身，勾唇轻笑，“季落笙新年快乐。”
他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里，楼下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
季落笙站在落地窗前，五彩的烟花在空中开放，有光映在她清冷的脸上。
“新年快乐……傅凛夜。”
……
傅凛夜刚走没多久，老宅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
季落笙急忙下楼，只见傅老太太正匆匆往外走。
“傅奶奶，怎么了？”
“哎哟落笙啊……这、这淮书刚才出车祸了......”
“怎么会？”
王婶给傅老太太穿着外套，“乔霞刚才给老夫人打电话，说、说是少爷撞的。”
！！
“奶奶我陪您一起去医院。”
半小时后，季落笙搀扶着傅老太太站在重症监护室外，傅淮书刚刚抢救过来，还在昏迷中。
“老夫人......我要怎么办？淮书就是我的命......我没想到，傅凛夜会这么狠心，要是车速再快一点，淮书可就没命了！”
乔霞一看到傅老太太就泣不成声地哭诉着。
“你说是傅凛夜撞的，有什么证据吗？”
季落笙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这对母子，看来他们今天，不仅仅是想在老宅闹。
“证据？！我亲眼看见的，还需要什么证据？！”
乔霞冲着她吼，被傅老太太挡住。
“乔霞有话好好说，她是我孙媳妇。”
“老太太，您的亲孙子都快没命了，你可不能这样啊，淮书这么可怜，求您帮帮我们。”
傅老爷子咳了两声，“我已经让人去调监控了，会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傅老太太心软，一直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外。
季落笙担心傅凛夜被冤枉，便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快要挂断时，手机里传来许玥的声音——
“喂......你找阿夜什么事？”
季落笙听到许玥娇软的声音，拿着手机的手一僵。
“傅凛夜呢？”
“阿夜在洗澡，季落笙我知道你跟阿夜领证了，但那又怎么样？我们每晚都在一起缠绵，我还以为你有自知之明，不会打扰我们。”
季落笙的声音很苍白，“我找他有重要的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傅凛夜的声音。
“刚才在跟谁说话？”
“没有，我在给我爸妈发语音呢......阿夜，我还想做......”
傅凛夜的声音很温柔，“等会吧，快要到零点了......”
季落笙没有勇气再听下去，她将电话挂了。
她一个人坐在走廊通道里，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忍不住去想刚才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
他们每晚都是这样吗？
她没有勇气再打一次电话。
第二天一早，季落笙再次陪着傅老太太去医院。
傅淮书还没醒，乔霞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
傅老爷子沉着脸站在一旁。
“怎么样啊？监控查出来了吗？”
傅老爷子没说话。
“真是凛夜？！”
“出车祸那段路没有监控，查不出来。”
乔霞带着哭腔，“就是他！我们好好在路上走着，就是傅凛夜的车，我看得一清二楚。”
傅老爷子和傅老太太沉默着，季落笙轻声道：“没有监控，你当然说什么都可以。”
两位长辈的沉默，让乔霞越发咄咄逼人。
“傅凛夜一直记恨我们，你知道他以前把淮书推到泳池里，淮书不会游泳，他差点就被淹死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说傅凛夜撞了他，要拿出证据来。”
她相信傅凛夜不会做这种事。
“证据？！傅凛夜躲着不敢出来，难道不是因为他心虚吗？”
“人不是他撞的，他为什么要来！”季落笙不甘示弱地怼她。
乔霞急了，她狠狠盯着她，“你在我面前嚣张什么，谁不知道傅凛夜在外面养着个女人，倒是你这个妻子，从没听说过！你还护着他！”
季落笙心里隐隐作痛，再到乔霞刻薄的样子。
心中的怒火突然燃烧起来，“那你又嚣张什么，你破坏别人家庭，一辈子见不得光，要我说，如果傅凛夜要撞，也应该撞你！”
“你......!”
乔霞站起来，一把扯住季落笙，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到她脸上。
“啊——”她吃痛惊声尖叫。
抬头，只见傅凛夜挡在季落笙面前，一只手将她的胳膊钳住，黑眸中有寒芒闪过，“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