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夜脑海中浮现出，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的事，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原来十年前的事，依然紧紧缠绕着他，他以为他已经淡忘，以为不会再恐惧。
没想到，它早在他心里扎下根，他这辈子都摆脱不了。
傅凛夜连餐厅都没进，就准备去公司。
他刚上车，只见门口有道小小得身影跑出来。
“傅总，早餐。”
季落笙递了个三明治和一杯咖啡过来。
他绷着脸没看她，也没接。
“没胃口？”季落笙拉着车窗，“别因为我的关系不吃早餐，以后容易胃疼。”
傅凛夜一把拉住她，她半个身体几乎都进到车里。
他黑眸微眯，“还真把自己当傅太太了？”
季落笙鼻腔被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充斥，不禁心跳加速。
她轻轻侧头，想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头刚偏过去，唇就碰到了傅凛夜的耳朵。
不经意的碰触，触电般的感觉从耳朵传遍全身。
傅凛夜扭头看她，娇艳欲滴的唇近在咫尺，他的喉结滚了滚。
“就算是十个月，我也会做合格的傅太太的。”
“梦游是很多原因引起的，你不用太担心。”
女孩的气息扑在他脸上，他拉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由加大。
季落笙趁他发愣，将早餐放进去后，就抽身离开。
傅凛夜身侧一空，心里生出几分失落，讪讪松开季落笙的手。
“傅总开慢些。”
她站在一旁，带着如冬日暖阳般的笑，朝他招手。
那一刻，心里对梦游的恐惧，似乎也在渐渐消散。
看着那抹身影，紧蹙的眉眼放松下来，他甚至有点想下车。
发觉自己的想法后，他再次蹙眉，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
季落笙吃完早餐后，先去了趟疗养院看温翠。
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去了，温翠的脸色比上次好了很多。
在病房里待到中午，她才拿着手镯去邵婉的拍卖会。
“这么好的质地，你真要卖啊？”
季落笙点点头，“我现在需要钱。”
邵婉刚入行时跟着季老爷子学过一阵，对季家的情况多少还是了解的。
“听说季家破产，难道现在还有款项没还清？”
“嗯，这是……最后一部分。”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要是需要钱，我可以借你。”
季落笙笑了笑，“邵姐，你的钱全投在展会上了吧，而且这不是一笔小钱。你能让我来这里工作，我已经很感激了。”
邵婉叹了口气，“好吧，你放心，这个手镯我一定给你拍个好价。”
……
“左助理欢迎啊！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亲自出去迎接您。”
左助理笑道：“邵老板客气，听说今天有名家字画书帖专场，傅总让我先过来看看。”
“这边请、这边请，我让人给您倒茶，唉？您这腿怎么了？”
左助理笑容僵了一下，“前些天摔了一跤摔到膝了。”
“看起来挺严重的，您也太敬业了！”
“其实不严重，只是走路有点疼。”
呜呜……他跪了整整一夜，还没了两年奖金，才保住这份工作，哪里还敢请假。
“那您快过来这边坐。”
邵婉说着手里还拿着季落笙给她的盒子，左助理注意到，便开口，“这也是今天要拍卖的吗？”
想起上次傅凛夜似乎跟季落笙认识，她也没隐瞒，将手镯的事告诉左助理。
拍卖会开始，傅凛夜在VIp区落座。
“傅总，今天夫……呃，季小姐在，邵老板问您需不需要季小姐过来招待你。”
傅凛夜揉揉眉心，“晚上回去要跟她待一晚上，白天还要我花钱雇她？”
左助理感觉他们boos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可到底是不要还是要？
是要花钱雇她还是要季落笙过来免费给boos看古董？
boos上次被骗，应该不敢一个人拍古董才对。
他站着纠结半天。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傅凛夜语气不耐，冷冷看着他。
“傅总，我觉得季小姐这次会免费给您看的。”
“我说不让她过来。”傅凛夜冷笑一声，“耳朵不要可以捐了。”
“哦、哦我知道了傅总。”
他不敢看傅凛夜退到一边。
拍品一件件落价。
傅凛夜随意拍了两幅字帖，觉得有些无趣。
应该带个专业鉴定师过来，上次季落笙跟他一件件分析古董还挺有意思。
“傅总，这是……季小姐的手镯。”
“嗯？她的？”
“是啊，邵老板说是季小姐拜托她帮忙拍卖的。”
傅凛夜垂眸，看到手镯显示的底价是一百八十万。
下面有人窃窃私语，“颜色真不错啊，可惜圈口太小，最多也就三百万吧。”
拍卖会上陆续有人加价，接近三百万价格时，只有两个人还在叫。
傅凛夜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指尖在茶杯延点了点。
他想起上次在医院，季落笙手机上的催债短信。
是为了还债吗？
她背上的伤，好像也是那些催债的弄的。
手镯价格停在275万上，傅凛夜朝左助理抬了抬下巴，“500万。”
左助理立刻举牌。
……
晚上季落笙去找邵婉时，邵婉激动地拉住她。
“今天有位无名大佬出了五百万拍你的镯子！”
“五百万？邵姐，你确定？”
这个镯子的市场价她知道，大概就是三百万左右，最多不超过三百五十万，没想到竟然有人出五百万。
邵婉捂着嘴偷笑，“估计是哪个有钱没地儿花，又不懂的暴发户吧。”
“……你别这样说人家。”
最终季落笙拿到了480万，还有两天季家欠的所有钱，就都还清了。
从展会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她提前给傅老太太去了电话，让他们不用等她。
傅老太太派过来的车早早就停在大门口，季落笙上了车，看着街边的夜景。
半年时间里，心情从没有此刻这么平静过。
回到傅家，傅老太太就在门口等她。
季落笙看着傅老太太的样子，想到半年前，温翠也是这样等她的。
恍惚间，这里真的很像从前的季家。
傅老太太盯着她吃完晚饭，才安心回后院休息。
季落笙想起昨夜傅凛夜梦游，其实她有被他吓到，昨晚她也没怎么睡好，背上的伤口，还因为跟他拉扯裂开了。
得知傅凛夜晚饭没吃几口后，她煮了碗百合莲子粥端到书房。
“睡前喝点这个，能安神的。”
傅凛夜嫌弃地看了一眼，“什么鬼东西粘糊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