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笙愣愣地看着他。
傅凛夜背着光，五官显得越发俊魅孤傲，薄唇微微上扬，狭长的眸子，墨黑如漆。
看着这样跟平常完全不一样的傅凛夜，她心里暖暖的。
她再次开口，诚恳却认真，“傅凛夜真的谢谢你。”
昨晚她还是有点意识的，她听到傅凛夜在喊她，感觉得到她被傅凛夜抱起来，靠在他身上时，听到有力的心跳。
经历过一次死亡后，她活下去的勇气似乎回来了。
傅凛夜坐回去，懒懒应了一声。
季落笙笑了笑，“以后我不会这么冲动了。”
傅凛夜烦躁不安整夜的心，在这一刻定了下来。
这时他才发现，他烦躁的原因，竟然是季落笙，在她说她不会再自杀后，他的心才落了地。
听到医生说季落笙失血过多时，他心里闪过从未有过的慌乱，季落笙对他而言到底算什么？其实他并不是很厌恶她。
担心自己的心思被看出来，傅凛夜转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下次别想再用我的血。”
季落笙心里很感激他，她撑起身体，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精神一些。
“你放心，结婚的事，我会好好跟傅奶奶说的……就算我怀孕了……也不一定要结婚。”
傅凛夜救了她一命，既然他不想结婚，那她就去跟傅老太太说是她的原因。
“同样的办法用两次老太太还会妥协？”
傅凛夜似乎猜中了她的想法，补充道：“我刚刚说过老太太现在可是用命在逼我。”
“……”
“十个月后，等孩子出生，我们就离婚。”
傅凛夜的语气，淡得像是在描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拿出一份协议递给季落笙。
季落笙有些意外，“你愿意要这个孩子？”
之前傅凛夜不是放狠话，就算是他的也要把孩子打了吗？
“老太太已经知道，就当玩一场游戏，一场婚姻游戏。”
想起刚才傅老太太愧疚的样子，季落笙点点头，“好……”
她将手轻轻盖在小腹上。
宝宝，你要好好的。
……
隔天，傅老太太直接把民政局给搬到医院。
几名工作人员在病房简单确认两人信息后，将红本本交到傅老太太手里。
她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落笙啊，以后你就是我孙女了，奶奶会疼你的，要是凛夜欺负你，你就跟奶奶说。”
季落笙乖巧点头。
傅凛夜站在床边打着电话，他今天似乎特别忙，从早上过来，手机就没停过。
“凛夜，公司的事就不能放一放吗？奶奶在跟你说话呢！”
傅老太太沉着声音斥责，傅凛夜匆匆挂了电话，语气不耐道：“老太太，今天我必须回公司了，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
他昨晚被老太太拖到季落笙病房里，非要让他睡沙发上，一晚上都没睡好。
“奶奶让他去吧，我的身体没问题的。再说，要是公司倒了，以后就没钱养宝宝了。”
季落笙坐在病床上笑着帮傅凛夜解围。
这话傅老太太非常喜欢听，“行吧，那你去吧。”
傅凛夜无奈地摇摇头，冷着脸走出病房。
……
季落笙暂时不能出院，她打电话联系了纪律师。
电话挂断后，她无力地躺在床上，必须要想办法证明那三个人的死亡，跟她父亲没关系。
三个人里，有一个是曹光辉的人，剩余两个都是季氏贸易采购管理的员工。
三个人都是他父亲这位高层接触不到的人，根本不可能因为钱杀人灭口。
她得问一问曹光辉，半年前的那次出口贸易里，季氏贸易里是谁跟他们接的头。
希望他还愿意配合她。
季落笙刚找到曹光辉的号码时，病房门被人打开，她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受了伤当然得来医院。”
宋屿川一步步朝季落笙逼近。
季落笙抓起放在桌上的水果刀，“别过来！”
“怎么？你还没解气，还要捅我一刀？”
“……”
季落笙默认了，她确实想让宋屿川永远都不要出现。
宋屿川崩溃地冲上前一把抓住她。
“为什么？落笙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从前，你要是觉得出不了气，我可以让你再捅两刀，只要你回来......”
季落笙松手，水果刀掉在地上。
“是我太冲动了。”季落笙挣脱开宋屿川的手，“我们之间爱也好、恨也罢，昨晚过后一笔勾销。季家破产，是我们自己用人不淑，我不会再怨恨，但我会还父亲还季家一个清白。”
宋屿川胸腔里，那颗曾经只为利益的心，这一刻，被撕扯得生疼。
季落笙说的这些话，远比当初他们分手时更决绝。
连恨都没有了吗？
“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我现在就去跟简菱分手，我现在就去！落笙孩子你也不用打了，我可以......我们可以一起抚养他......”
季落笙平静地看着他，“我和傅凛夜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