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颜兮的脸通红，“不能在这。”
这还在车上，而且还有司机在，就算有挡板，颜兮也没办法接受。
郁景行呼吸急促，“我让安泽下去。”
“那也不行。”颜兮推他，“你胡说什么呢。”
为了这种事把司机赶下去…郁景行可真会想。
绝对不行，她还是要脸的。
郁景行停了动作，却仍不肯起身，他低头在颜兮的锁骨处吮咬，像是无声地告诉她。
他不愿意停下。
反正…反正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她想要的正人君子。
兮兮，除了我的病，爷爷还告诉你了什么？
他有说过，我在你面前的一切都是伪装的吗？
还是说过，我是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罪魁祸首？
我自私偏执，卑劣不堪，还…得过那种病，为什么，兮兮，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这样包容了我？
郁景行看得出来，颜兮的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多了些心疼，却并没有嫌弃，更没有厌恶。
是不信爷爷的话吗？可若是我告诉你，他说得都是真的呢？
我这么坏…为了拥有你，欺骗，隐瞒，故作可怜，用尽心机。
现在…还做出这样不尊重你意愿的事，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彻底厌弃我？
我就是这样坏的人，我真得，真得不会停下来的。
可哪怕在心里放着狠话，郁景行的吻也只落在了颜兮裸露的肌肤处，完全看不出想要更进一步的意图。
颜兮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心酸。
装模作样的纸老虎啊，别说吃肉了，恐怕是连嘴都不敢张。
其实在颜兮眼中，眼前的人更像一只刚刚被收留的流浪猫，在主人的领地虚张声势地亮起爪子，小心翼翼试探着是否真得被在意。
又怕真得伤了人，指甲全都收起来，只剩软乎乎的肉垫。
真真是…让人心疼。
颜兮的目光仍旧温和，她抬手摸了摸郁景行的头，“好了，不闹了好不好？”
郁景行还是败下阵来，将头抵在颜兮的肩膀上，声音发颤，“兮兮，对不起，我真得很差劲是不是？”
“你打我出气吧，我根本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紧接着，是几乎剖开血肉的坦白。
郁景行交代了一切，包括所有他隐于表象下的不堪。
………
颜兮有些后悔了，她不该逼他的，应当再多想想，肯定能有伤害更小的法子。
是的，一切都是颜兮算好的。
她故意拿着郁老爷子的名片找上了席正，她猜到席正一定会联系郁景行。
而她又特意什么都不问，郁景行不能判断老爷子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势必会主动过来一一交代。
郁景行一直患得患失，过于小心谨慎，颜兮知道，这一定是有原因的，可郁景行不肯说，她也无从下手去问。
她更知道，隐瞒，尤其是对自己的隐瞒，让郁景行背负着强烈的罪恶感，于是愈发小心地讨好自己。
她不想让郁景行一辈子都如此生活，也认为作为他未来的伴侣，自己应当知晓他痛苦的根源。
老爷子的话给了她机会。
但她不能直接问，要不然郁景行最多只会承认他曾经的病，然后拼命地道歉想尽各种办法求她原谅。
颜兮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她要的，是他主动坦白，所有的，所有让他感到自我厌弃的过往。
否则，无论她说多少遍没关系不介意，郁景行也永远不会真的卸下心理的重负，他会永远疑神疑鬼，担惊受怕。
而唯有他自己踏出这一步，颜兮才能帮他，彻底斩断那些吞噬人心的深渊。
她表现得很是平静，和往常并无两样，就是在告诉郁景行，你瞧，我真得可以接受你曾经的所有，所以不用怕，尽管来告诉我，我会心疼你，帮你，不会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