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梁前面都抗了过去，唯独在莫忧把东西“还”给他的时候，接受不了昏了过去。
一手拎着他的后脖领子，莫忧把他扔了回去，左雁哭的比左梁自己还伤心，仿佛受伤的是她自己一样。
夏泰也被扔回去了，夏卓诚还是像从前一样关心他。
只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虚情假意。
“下一个，下一个。”
手里的抽签筒被摇的作响，莫忧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她眼睛扫过几个还完好无损的，满是期待。
其他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瑟瑟发抖，就是向来乐衷于看别人受苦的庄伟，不复之前的模样了。也
看别人在痛苦中挣扎固然是件乐事，可是要是自己就是挣扎的那一个还快乐的起来吗？
“59号。”莫忧捏着手里的纸条念出来。
这是最末尾的号码，60个受害者，59个活人。
排在60位的是苍纾。
她这次念出声音，屏幕那头并没有立刻回话，过了好几分钟也还是静悄悄的。
莫忧对59号展露出极大的耐心，她平静的在原地坐着，等着59号出声。
在现场众人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后，59号那边传来一声缓慢的叹息，伴随着沉重的步伐，对面的人在移动。
老旧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响起。
而在此期间对面的人都不曾开口。
手机应该是被放到什么东西上面发出磕碰的声响，有人被吵醒了，她喊着，“外婆。”
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若不是莫忧亲眼见过，完全想象不出来这是一个小女孩发出的。
是的，59号并没有改变声音，或许是她觉得不需要。
因为她根本就讲不出话。
“外婆，我好痛啊。”小孩子刚醒就要承受身上的疼痛，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隔着屏幕也能听见她啜泣的声音。
伴随着衣服摩擦的声音，另一道压抑到极点的哭声也响起。
“外婆我不疼了，我是在哄你玩呢，我一点都不疼，不要哭了，真的不疼。”
59号的哭声骤然变大。
她不能说话，有怨难诉，有苦难说，而现在就是连简单安慰一下受伤的外孙女也做不了，反而要让外孙女安慰她。
那边磨蹭了好一阵，59号给女孩喂了药，听着女孩絮叨，等她睡着才再次拖着沉重的步伐出去。
待脚步声归于寂静，莫忧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
她走向那一群瑟缩在一起的人，粗暴的拽出庄伟，庄览想要阻挡，被莫忧一脚狠狠踹在心窝窝上，半天喘不上气。
萧玉珍坐着没动，眼里有过挣扎。
莫忧那一脚用足了力气，她就是迁怒！
如果他们好好教养孩子，如果他们在这五个人第一次犯错时，选择的是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替他们隐瞒。
那么，也不会有后面的59个人了。
双腿尽废，庄伟只能倒在地上，到这时候了他反倒笑了。
那笑容刺眼极了，莫忧冲着那张俩踩了几脚，才咬牙切齿的问，“你还记得她们吗？”
疼得龇牙咧嘴，庄伟还是硬挤出一个笑，“记得啊，一个哑巴老太婆和她的小外孙女呗。”
“你好像格外生气啊。”他睁着眼睛仔细去瞅莫忧的表情，“是觉得同病相怜了吗？都是老太婆带着孩子。”
人愤怒到了极点是真的会笑出来的，莫忧的笑声随着怒气从胸腔里迸发出来。
她的脚碾过庄伟的手指，低下头看着这个面目可憎的人，“你还当真是没有一点愧疚。”
“嘶！”庄伟疼得倒抽冷气，小心翼翼的去抽手指，“我还要怪她们呢！”
“要不是他们被欺负了，三两下就被大发了，我们就不会以为这样的人都好处理，也就不会惹上你这个疯子。”
听了他的话，莫忧险些崩不住脸上的表情。
她抬头去看另外四人，艾薇虽然不表现出来，但明显是一样的想法。
贺陶面如死灰，脸上是一片寂然。
夏泰拧着眉头，眉眼狠戾，左梁还是胆小瑟缩的模样，满脸的害怕。
忽然莫忧收回了脚，放声大笑起来，眼泪从眼角沁了出来。
是她想岔了，她居然还想要看到这群人悔过。
她踉跄的后退了半步，跌坐在自己准备的椅子上，旁边就是用过的带血器具。
莫忧的目光重归于平静，仿佛之前的愤怒都像是假的一般，连呼吸起伏都变得的缓慢。
这具身体经不起较大的情绪波动，眼下她心绞痛的厉害，但面上没有丝毫显露。
随手从旁边取出一把带血的刀子，莫忧低头，她早知道那一切都不会实现，始终只是她的妄念。
她想看到这些作恶的人后悔，她想看到他们受到良心的谴责。
当然身体上的惩罚是少不了的，但她也想他们心灵上倍受煎熬。
但她又无比清楚，这些都是不可能的，犯下这些事的人那还有良心呢。
莫忧重新抬起头直视庄伟，“你对她们做了什么，不妨说给你的‘共犯’父母听吧。”
“毕竟他们也参与其中，总不能你们做的事情不清不楚吧。”
萧玉珍的脸因为莫忧的那个词变得惨白，她想反驳，她想说不是的，他们包庇庄伟之前都是不知情的。
莫忧却像是一早察觉她的想法，先一步开口，“别急，先听他说。”
让复述之前的事情庄伟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他闭着眼睛，像是仔细回忆起来，许是太过快乐了，嘴角都带着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玩的时候，路边一个小屁孩拿着个廉价的果汁撞了我一身。”
他的眉心紧紧皱了一下，语气都带上不悦，“那可是我妈给我新挑的衣服，我才头回穿呢，沾惹了那些黄不拉几的东西洗都洗不掉！”
“我们几个就拦住那个小屁孩，让她赔钱，结果你猜她给了多少！”庄伟睁开眼睛冲他妈笑。
“二十块钱不到，打发叫花子呢。”
“我跟她说这件衣服要好几万，她立刻就吓得要哭，说她家没有那么多钱。”
“嘿嘿，没钱那怎么办呢？”庄伟咧着嘴反问。
萧玉珍看着庄伟的笑容，一颗心像是泡在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