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地后，言溯和顾寒之就一直抄着手站在旁边看戏。
因为来的路上苏柚说了，让她先去练练手，如果她打不过，他们俩再去帮忙。
言溯和顾寒之对视一眼，耸了耸肩道：“她脾气倒和我主人挺像的。”
顾寒之微微弯了弯嘴角，也没有去追问言溯的主人，苏柚的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现在只关心自家道侣什么时候才会需要自己上场。
灭族之仇，该清算了。
一开始对付冥夜的话，鹤至还算游刃有余，但是现在又多了个苏柚，顿时就显得有些吃力了起来。
特别是苏柚出招看似毫无章法，每每却总能从一个刁钻的方向袭来，让他措手不及。
好在魔功实力强横，一时半会儿两人并不能伤他一丝一毫，只要体内的赤凰之力完全觉醒，这几个小毛头就再也不是他的对手。
入了魔的上古神兽，可不就是魔神吗，还要什么飞升，直接都能把上界搅他个天翻地覆了。
他鹤至，就会成为真正的修真界之王！
苏柚越打越觉得不对劲，鹤至虽然看起来是落于下风，可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身上的灵力越来越强，一点也不像是个金丹……
好他妈不对劲。
苏柚皱着眉头跳开数步拉开距离，给顾寒之传音道：“他是不是实力一直在涨？他在拖时间？”
“是，他在等赤凰之力觉醒。”
“靠！”苏柚暗骂一声，当即朝着顾寒之和言溯大喊：“来帮忙，一起捏了这老不死的！”
“目无尊长！”鹤至下意识骂出一句。
“我呸！”倒是一旁的秦灵开口了，趴在地上冲着鹤至骂道：“你算什么尊长，害自己弟子，用人命炼药的尊长吗，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鹤至猛地朝秦灵的方向转头，秦灵就这只觉得身上仿佛有一座大山压住了自己，没忍住趴在地上咳嗽了几声。
冥夜周身气息暴涨，跟不要命了似的开始疯狂攻击鹤至，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档后连忙几步跃至秦灵身前，想要替他拿走身上的缚仙网。
然而，他的手刚碰到缚仙网时，便像被灼烧了一般松开了手。
“这网里有阵法，你稍微忍耐一下。”冥夜姑娘一张俏脸沉如水，不管不顾地伸手再次抓住了缚仙网。
在秦灵惊讶的目光中，滋滋的烤肉声从冥夜掌心传来，秦灵甚至觉得他都能闻到一阵烤肉的味道了。
“快松手！！”他焦急万分的大喊道，“我在里面没事的，你留着力气去对付他啊！”
因着疼痛的关系，冥夜的脸色有一丝苍白，他认真地看着秦灵的眼睛道：“她有她的道侣帮忙，我也要帮我的道侣。”
秦灵，“……”
大哥，不是，大姐！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念叨你的道侣吗！
“都说了我真的不记得了嘛……”秦灵垂着头，在心里无声嘀咕。
不知为什么，看着冥夜这副样子，他心里突然刺挠挠的，又酸又疼。
倏然间，一道灵力打在了缚仙网上，冥夜原本抓住网的手一松，整个缚仙网缩成了巴掌大小，飞道空中落入一人手中。
秦灵看清来人后激动大喊：“掌门！”
清渊一袭白衣，手轻轻一抬，冥夜被缚仙网烧伤的手便瞬间复原，他抬头看了看远处还在和苏柚缠斗在一起的红色身影，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到底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鹤至少年成名，从年少起就一直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长大，特别是在历年来的大战中，更是得到了整个修真界的尊敬。
这样一个本就已经站在顶峰的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疯魔的模样？
清渊远远地看着那一身红衣，面目狰狞，有着明显入魔痕迹的‘叶清’，不由得悲从中来。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连景突然来找他求救，说鹤至想要夺舍叶清。
他一开始必然是不信的，毕竟鹤至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哪怕是他在那场大战中受了伤修为倒退，不得不恢复老年人模样，他们俩也还是会凑在一起下期，嗑瓜子。
可当他真正赶到连景和叶清的小院时，看到的却是一个发了疯的鹤至漂浮在半空中，硬生生将叶清的魂魄从身体内赶了出来，自己钻了进去。
那时叶清生魂离体，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钻回自己的身体，而自己身体被占，只能钻进了鹤至的身体里。
就这样，两人完成了身体互换的过程。
而急匆匆赶去的自己，也只来得及见到鹤至倏然消失的一抹红色身影。
清渊闭上眼，开始怀念起这么几百年和鹤至的相处时光——他隐藏得太深，亦或者是自己对他过于信任，这么多年，经从未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说到底，也是他这个做掌门，做师弟的失职了。
“小心啊！！”
秦灵的一声惊呼唤回了清渊的思绪，他目光移至正在打斗的两人身上，就看见鹤至一掌将苏柚拍飞，苏柚被击退了几步，顾寒之上前接住了她，“怎么样？”
言溯翅膀呼啦一扇，几人面前竖起一道结界，将鹤至拦在了外面。
苏柚摇了摇头，“融合得相当好……没有发现排异现象，师姐恐怕真的要失去她的身体了……”
她不让顾寒之出手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想要借着近身的机会让系统查探一下鹤至的魂魄于叶清身体的融合程度，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把他从叶清身体里逼出来。
然而他们到底是比不过鹤至从几十年前就开始策划这件事，低估了他的融合速度。
苏柚有些后悔，“我就不该去秘境的，不耽误这两天，说不定还能有机会！”
顾寒之安慰道：“不去闭关，连和他对抗的实力都没有。你没有做错。”
他的实力虽然已经到了大乘期，但这毕竟是他后修出来的身体，他原本的身体还被封印在第一宗的地底，想要拿回来绝非易事。
鹤至虽然实力后退，但曾经也是修真界第一人，想要打败他，自己身实力不够强是没有胜算的。
苏柚也知道他的意思，还是有些不甘心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
顾寒之道。
苏柚抬眼看他，就听见他说：
“杀了鹤至，再为叶清重塑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