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煞！”矿长在这时急急开口。
人煞？
是指这些被秽气入侵后，从而变得凶狠邪气的人？
哐！
那人煞倒挂在前车挡风玻璃前，突然弓起身体，高高扬起双臂，然后狠狠捶在挡风玻璃上。
车子又是一个大幅度震动。
不过好在这辆防弹越野车的质量耐造，在对方的重锤之下，没有出现一丝裂缝。
不管结果如何，人煞却只继续重复上一个动作。
“这样的人煞在这片矿区还有多少？”纪灵开口询问。
方长河看着还算淡定，毕竟也是一名大圆满城主级的超凡者。
他盯着不知疲惫疼痛、重复机械动作的人煞，道：“当初秽气出现的时候，还有部分矿洞出现坍塌现象，有些矿工和监工被困洞底。之后陆陆续续救出了大部分矿工，失踪名单上至少还有一百多个矿工没被找出。”
“所以自从矿场事发后，你们在这片事发区还要处理这些被秽气入侵异化成‘人煞’的矿工？”纪灵又问。
彼时坐在纪灵身边的陆岓耳朵微动，狭长的眼眸微眯，扫向车窗外。
数百米外，有一群密密麻麻，四肢扭曲的身影正往这个方向冲来。
纪灵自然也感应到，她同样看向窗外，数量不少。
她唇角微勾：“但似乎这群人煞的数量一点也没减少。”
方长河轻叹了一声道：“虽然被秽气入侵，可他们却还是我们方家矿场聘请来的矿工。在不伤他们性命的情况下，每次也只能将他们短暂驱走。
这片矿区事发后已派遣人手封锁好，避免他们逃离出这片区域，伤到其他人。”
从这群人煞的实力看来，大多也只在青铜或白银区间。
真要对付起来，光方长河一人也足矣。
但他却没这么做。
这一点让纪灵对这位方家家主多了几分欣赏。
“为什么不选择擒掣住这群人煞后，把他们先关押囚禁起来，再想治疗他们的办法？”纪灵道。
这个问题由方若棠抢先回答：“纪老板，你怕不知这秽气的威力。先前我们不是没这么做过，但这群人煞都能直接把用钢金打造而成的囚笼腐蚀了，直接逃之夭夭。”
“听上去，这秽气似乎比污染源的腐蚀性更强。”纪灵眉梢微扬。
很快，他们这辆防弹越野车就被一群人煞团团围住。
整辆车子如遭地震一般，震动不止。
“我们先把这群人煞先驱赶走吧。”其中一名矿长提议道。
听语气，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做，颇有些轻车熟路的意味在。
咔。
正说着，突然一声极为清晰的玻璃碎裂声在车内响起。
方恂初侧目看出，正是在他右手边的车窗玻璃。
下一瞬，一只僵紫色的手臂彻底打碎车窗玻璃穿了进来，五指透着浑浊浓黑的指甲扣在方恂初的肩膀上。
方恂初双眉微蹙，源力涌动，抬手将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拿开。
然后当他手抓住对方手臂的时候，那透着冰冷刺骨触感的僵紫手臂居然纹丝不动。
这是一只实力至少在他之上的人煞，不是普通的矿工。
坐在方恂初身边的方若棠见状，亲自出手，一击直接打在窗外。
将窗外袭击方恂初的人煞给击飞，方若棠凝重的声音从防护服下面传来。
“不对劲！这群人煞今天变得更加疯狂了，攻击性比过去还要强了好几倍。大哥，难道这几天矿区秽气的浓度又加深了？”
“这两三天，矿区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方长河说完，担心眼神看向方恂初：“有没有事？”
方恂初摇摇头，下意识看向纪灵。
见她神色淡定打量着车外那群人煞，身边的陆岓更是稳如泰山，这才收回视线。
窗户一破，大量的秽气顿时就涌入车内，又有几只人煞试图要钻进来。
“走。”
车内几人当机立断，直接下车和这群人煞正面迎战。
方恂初因为不方便，所以坐在车内，陪同等外面‘人煞’都被驱赶完后再下车的纪灵。
纪灵不下车，那么陆岓也陪在她身边坐着。
经过这段时间的社会历练，没有明码标价的事，他不做。
看着外面激烈的打斗画面，他耷拉着双眼，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尽管坐在车内，纪灵也没闲着，闭眼的瞬间，念力一瞬扩散至数公里之外，将整个事发矿区覆盖在自己的念力当中。
小飞虫振动翅膀的声音。
分散在空气中的微小颗粒粉尘。
腐蚀恶臭的气息。
……
所有细微的一切，都被她放大无数倍的捕捉到自己的感官中。
咚咚。
咚咚。
突然，在万物的嘈杂声中，纪灵敏锐地捕捉到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
陆岓看到身边的少女耳朵微动，闭上双眼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发现了什么？
他一个精神抖擞的撑起了双眼，挺起后背。
然后纪灵就睁开了双眼，他开口问：“有方向？”
“还不太能确定，需要再更近一些。”纪灵看向西南方向处，回想刚刚捕捉到的声音。
如擂鼓般心脏跳动的声音。
但明显不是人类的心跳声。
看向外面的进度，方若棠沉闷的声音透过人煞堆传出来：“大哥，今天这群人煞的精神太亢奋了。”
之前这群人煞被打疼了还知道跑，等修养个三五日才会再跑出来。
但今天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被击飞出去了，还要爬起来继续冲过来。
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这群人煞中，青铜白银是大多数。
其中还有数名实力更强的黄金级人煞，以及两名超凡大师级的。
如果能直接杀死这群人煞，他们也不用在这里被这么纠缠了。
方若棠正这么想着，围绕在她周身的数个人煞，身体不同部位顿时被如利剑般的长叶穿透……
她抬眸看去，看到纪灵不知什么时候下车。
在少女的掌心中，是一株生机勃勃的凤尾兰。
簇拥着凤尾兰的剑叶如纵横交错的神链，洞穿了在场所有的人煞，场面宏观。
看到这一幕的方长河，脸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