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笙愣了愣。
心说咱俩之间还有信任可言吗？
他道：“我不翻开，怎么看这张专辑的预算是多少呢？”
楚酒咳了咳，立刻施展催眠大法：“林总，你看今年的诺奖颁奖了吗？”
林潮笙摇头。
他一个唱歌的，跟诺奖有什么关系吗？
难道是诺奖出了最佳歌手奖？
楚酒又道：“那今年的诺奖颁给了量子领域这事儿你知道吗？”
“？？？”
林潮笙微微蹙眉。
就怎么……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不要跑题！这跟你的预算报告有什么关系吗？”
林潮笙沉吟片刻，随后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有关系啊！”
楚酒一拍桌子，笑容满面地凑到了林潮笙边上。
“林总你知道吗？
在量子领域中。
一颗粒子，是可以同时存在向上和向下这两种状态的。
当你观察这颗粒子的时候。
它就会立刻从叠加态坍缩到本征态。
那么这颗粒子，此刻就只能存在向上或是向下，这二者中其一的一种状态！”
“？？？”
林潮笙寒起了脸：“说人话！”
楚酒立刻咳了咳。
“也就是说，在你没翻开预算报告之前，这张唱片就具有‘预算300万’和‘预算300+N万’。
这两种状态同时存在！
但只要你翻开了预算报告，它就会立刻坍缩到其中的一种固定状态。
要么就是300万。
要么就是300+N万。
那么如果是300万你会怎么样？”
林潮笙想了想。
如果制作费用能够固定在300万左右的话，那么星光娱乐就不会赔。
乐观估计，甚至还稍稍有些小赚！
虽然也就是赚那么百十来万吧……
但也比赔钱强太多了！
于是他道：“我大概会开心？”
当然会开心！
前边的十首歌，虽然林潮笙只是短短一瞥。
但以他唱了二十多年的老辣经验，足以看出，这是一张最少能拿到五白金的唱片！
甚至钻石唱片……
只要给它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高质量唱片，哪怕对于歌王来说，也足以是演唱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楚酒：“那么，如果是300+N万你会怎么样呢？”
林潮笙笑容一收：“我会直接爆炸并带走你！”
楚酒立刻打蛇随棍上。
“那么为了林总你的心情愉悦，您是更愿意相信是300万呢，还是300+N万呢？”
林潮笙眨了眨眼睛，发现有些被绕晕了。
但一提到钱，他就立刻精神了，斩钉截铁地道：“我当然愿意相信是300万！”
“这就对嘛！”
楚酒一拍巴掌。
“只要你不看预算报告，这张唱片的预算，就会同时存在300万和300+N万这两种状态。
而您相信是300万，那它的正确答案就是300万！
但如果你打开了预算报告，300万就很有可能坍缩到300+N万。
除了您可能会心态爆炸之外。
是不是也失去了对下属最基本的信任呢？”
“这会寒了你下属的心！”
“所以林总，您觉得这个预算报告是不打开呢，还是不打开呢？”
林潮笙双眼茫然的张了张嘴。
“这……”
我在哪？
我是谁？
我在干嘛？
楚酒见状，心底不由暗喜。
奈斯！
终于忽悠瘸了！
他立刻把预算报告翻到最后一页，并将签字笔递给林潮笙。
随后和颜悦色地道：“林总，签名吧！”
林潮笙看着手中的签字笔，在楚酒不停的催促下，犹豫着签上了大名。
就是……
怎么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呢……？
半小时后。
楚酒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身后的铭牌上挂着财务部的大名。
他抖了抖手中的批款条子，五百万的前期制作费用。
到手了！
三个工作日内就会打到他的卡上。
回到工位上的时候。
看到消失三天的楚酒上线，刘岩立刻巴巴凑了过来。
“兄哋，嘛去了请假三天？”
楚酒不理他，从桌子底下抽出一个袋子递给张狂。
“给你买了件新的外套，前几天忘给你了，别介意哈。”
张狂接过袋子，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三本耀司的风衣，我抄，这哪儿敢接啊我！”
他那件某宝外套也不过才几百块，楚酒给他的都翻了十来倍的价儿了！
楚酒笑了笑。
“拿着吧，主要是那件风衣让我送人了，不然就照着给你买一件了。”
张狂眨了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的贱笑一声。
“哦～～，原来是送美人了啊！那我可就收下了啊。”
他还记得走之前得亏多瞅了两眼，结果正好看见，楚酒把风衣披在了那个口罩美女的身上。
楚酒呵呵一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张狂不禁感慨万千：“这人比人啊，真的要气死人！”
他买个几百块的外套都得凑满减，还得定点抢优惠券。
反观人家楚大师，送个几千块的外套都不眨眼睛。
差距太明显了！
水元清悠悠插了一嘴：“有的人出生在罗马，有的人出生就是骡马，为什么要比呢？”
张狂：“……”
这姐们儿的嘴，绝了！
楚酒回到工位。
便看见一脸贼眉鼠相，想要偷看计划书的刘岩。
抬手直接一巴掌呼他脑袋上，将其推了回去。
随后坐定，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十多秒种的盲音后……
“喂？”
楚酒清了清嗓子：“谈教授，是我，楚酒。”
“楚酒？”
谈唯明蹙了蹙眉，随后冷笑两声。
“原来是‘楚大才子’啊，前段时间言艺的人过来打了声招呼，怎么，你去言艺实习了？”
楚酒咳了咳。
这老教授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而且他明显也听得出来，谈唯明这语气中的不满之意。
楚酒其实也能理解。
虽然艺术类院校并不像传统大学那样，对实习期间卡的那么严。
不少声乐系的学生，大二就可以实习了。
但像谈唯明这样务实负责的教授，对于手底下天赋好的学生，还是希望他们能在学校多留一段时间，把乐理基础打瓷实了再去社会上混。
很不巧，楚酒就是老教授眼中的‘天赋学生’。
而对于楚酒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路的行为，谈唯明打心眼里，感受到了不被重视的委屈。
连带着说话都夹枪带棒，阴阳怪气了起来。
呸！
小兔崽子！
看我给不给你毕业就完事了！
楚酒连忙堆起笑容，以期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真诚一点。
“这不前俩月您去医院逛了一圈嘛，我怕打扰您休息就没说。”
借口！
谈唯明不满地哼哼两声。
“说吧，什么事？”
楚酒嘿嘿一笑，“咱学校那个度比录音室还有时间吗？”
“没有！”
谈唯明没好气的直接回绝。
这让楚酒立刻头疼的直嘬牙花子。
嚯，这老教授还记仇呢！
他连忙道：“给钱，这个可以有。”
谈唯明：“这个真没有！”
楚酒：“……”
电话那头：“那间度比录音室的时间都排到明年年底了，上哪给你挤去？”
楚酒笑嘻嘻地道：“可以插一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