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继续？”秦昭喃喃自问。
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下滑。
众人见她睫毛轻颤，抖落卧睡其上的汗珠，水汪汪的眼睛如麋鹿般惹人怜爱。
站在不远处的贵妇，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眼角，道：“谁借我点钱，我要给她投资！”
旁边人嫌弃地撇撇嘴，“发善心还不忘借别人的钱， 您可真是机智呢！”
贵妇轻咳两声，掩饰心虚，道：“但这小姑娘真的很可怜嘛，看得我心都软了。”
旁边人：但我拳头硬了！
秦昭拿纸巾擦掉额头上的汗，一头埋进南玥胸前，闷闷道：“让我补充一点能量。”
众人：“……”
什么能量？色色能量吗？就离谱！
南玥轻拍秦昭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咱不玩了，反正输的都是别人的钱。”
左边坐着的刘仲渊：“……”
听到这话，叶建雄有些坐不住，怎能让秦昭这张狂的小丫头，就这么离开！
她走了，所有布局不都白费了？！
绝不能让她走！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秦昭说完，恋恋不舍地抬头。
起身拉着南玥的手，准备离开。
“慢着！”叶建雄高声道，“赌局还没分出最终胜负，你不能走！”
秦昭道：“我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
叶建雄故作从容地问：“赵忠义跟你讲的话，你忘了吗？”
为了不引起恐慌，叶建雄没有明说，赌场内安排了杀手，但秦昭是懂的。
秦昭转身抓起刘仲渊的手臂，道：“此人的手臂，就是我捏断的。
你也跟我角力过，知我实力如何。
谁敢拦我，就得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叶建雄对此无话可说，他盯着秦昭看了半晌。
手抬起又放下，很是纠结，是否该出手。
几息之后，他笑道：“秦小姐何必与我针锋相对，我承认你的实力很强，但若打起来，双方难免会有损伤。
况且你还带着个拖油瓶，不是吗？
有事咱们可以坐下来谈，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
秦昭的脸色冷如冰霜，半搂住南玥，道：“南玥不是拖油瓶，如果你想跟我谈，先跟她道歉！”
叶建雄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让他一个长辈去跟小辈道歉，简直比要了他的老命，还让他难以接受！
叶建雄强忍怒气，“秦小丫头，我愿意给你机会讲条件， 已是最大让步，你别得寸进尺！”
秦昭摊手，“好啊，那就别谈了！”
她再次抬脚欲走，就听叶建雄一声吼：“行，我道歉！”
秦昭往南玥左边移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建雄看向南玥，刚想开口，便被南玥出声阻止，“不用了，叶叔叔。”
叶建雄心里好受了些， 心说还是南家女儿有教养。
南玥看向秦昭，道：“昭昭，我只在意你对我的看法，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
秦昭叹了口气，回：“只要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秦昭重新面对叶建雄坐下。
想了想，道：“你刚刚说可以提条件，我正好临时想到一个。
之前的赌局太老套了，我觉得无趣，想换个玩法。”
叶建雄道：“请说。”
“每个人得到的牌好坏，多看老天爷是否眷顾，但我总相信，人定胜天。
所以想在原本的玩法上，加入可以人为控制的因素。”
“嗯，听上去很有趣。”叶建雄示意秦昭继续说。
“拿到牌后，双方开始下注、跟注，最后由压上更多筹码的人，决定比大还是比小。
其他规则不变。”
“简单来说，就是比拼财力！”
“是的。”
叶建雄看了眼秦昭的一千万筹码，“但你只有这么点儿筹码，拿什么跟我比？”
秦昭笑道：“我脸皮厚，待会儿会找观众要的。”
叶建雄：真是被这丫头给整无语了！
“好，就依你所言！”
“多谢了，给我五分钟动员时间。”
秦昭把视线转到围观众人身上，大家都将脸别开，或是躲到别人身后。
如此你躲我、我躲你，硬是让原本拥挤的赌桌周围，空出大块空间来。
秦昭别有深意的一笑，清清嗓子，众人干脆抬手捂住耳朵。
她不管不顾，开始发言：“大家可有幻想过一夜暴富？
可曾想过走在路上，被一大坨钱砸晕？
是否梦到过，美人绕膝、酒池肉林？
今天，我在这儿，给各位提供一个梦想成真的机会！
走过路过别错过，不要998亿，不要98亿，只要9.8亿！”
叶建雄、众人：她开心就好……
南玥：还有什么比昭昭开心更重要的呢？
场面一度十分静谧。
大家呼吸放得很轻，生怕秦昭听到呼吸声，都以为是在回应她，然后赖上他们！
双方僵持了半分钟。
秦昭脑子转得飞快，又想到一句台词。
正想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令人如沐春风、似黄莺出谷般的女声：“秦姐姐，9.8亿就够了吗？”
同时响起的，还有整齐的脚步声。
众人闻声看去。
秦昭转身。
萧凝身着圣罗兰的吸烟装，款款走来，长卷发随步伐律动。
比此前的她，少了稚嫩，多了气势。
两侧一群让人脸盲的壮汉，整齐排好。
如此阵容，印证了秦昭此前的部分猜想。
萧凝果然是赌场高层！
被她华丽的出场方式，秀到的502问：“宿主，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是早知她会回来吗？”
秦昭回：“是的，她的出现本身，就充满悬疑色彩。
能在赌场横冲直撞，而不被壮汉拖走，表明她不是一般人。
一脸轻松地说出自己老爸被人宰了，想不让人多想都难。
而她身边其实一直跟着，几个大众脸男人。
你当时说围观众人，是被我的气势震慑住，实际是那几个男人在暗中为她开路。
且在之后为她挡住，拥挤的人群。
她走后，南玥立即被挤到我身侧，也是这个原因。”
502:“猜到她是赌场高层，就是你不顾观众的小心脏，胡乱输掉赌局的原因？”
秦昭：“当然不止于此。
最重要的是，萧凝找上我的缘由。
今晚我在第一、五赌场的表现，因为有叶建雄的计谋加持，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她必然通过监控看了全程，并认为我的赌术不凡，可能与叶建雄比肩。
萧凝两次提到她父亲，不是偶然，我怀疑她的杀父仇人是叶建雄，至少是和他有关！”
502“为什么？！”
“她整晚都很淡定，即使提到父亲之死也是如此，唯独在我输给叶建雄后，表现出明显慌张！
能让一个有钱有势的女人，情绪外露，此事应是勾起了，她某些不堪的回忆。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必当真。
而我故意输钱的原因，是为验证萧凝说的那句‘我不缺钱’。
如果她想利用我对付叶建雄，一定会在我提出资助要求时，站出来。
但她是个谨慎的人，先派了个替身出来。
好在，萧凝最后想通了，亲自来此。
不枉我承受那么多，观众的嘲讽。”
502:“你就不怕，你那些作死行为，将她吓跑？”
秦昭道：“别人可能会被吓跑，但看过我怎么对付栗坤、兰嫂、吴勇的萧凝，不会。”
502已被人类千回百转的脑回路，震惊到失语！
萧凝走到秦昭身前，伸手，笑道：“抱歉，回去换装花了点时间，让秦姐姐久等了。
我所说的再见是指期待，再次与你相见。”
秦昭回握：“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