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劲赢心里一咯噔。
“你要我，”向阳就这样看着他，到底是将那句话说出来，“对你忠诚吗?”
虽然向阳说的是自己，但向阳却像是在问他：你要对我忠诚吗?
向阳根本就没有等他回答，“山盟海誓都不算数，萧劲赢，我们就这样走走吧，走到哪算哪。”
萧劲赢不说话，就只是走过去攥住了他的手。
向阳就这样入了朝堂，有萧劲赢做靠山，一上来就是官居六品。
在向阳整天管着自己的那些无聊琐事之外，倒也养了一些爱好，例如养养鸟啥的，年纪轻轻的，整天就跟一大把年纪了似的。
萧劲赢时常去他的府上找他，俩人有时候会一起吃饭，一起喂鱼，也会讨论一些政务。
只是不得不说，如今的向阳，才让萧劲赢肯能跟自己谈及这些。
萧劲赢的很多想法都过于极端，偏激，有些不顾旁人死活的疯狂。
向阳时常会说他两句，就算不睡在他的床上，也能在他的耳边吹一口热气儿。
对于向阳的想法，萧劲赢有时听，有时不听。
向阳也不会过多管束他，毕竟有些时候，要是手段不够狠辣的话，反倒衬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你可以杀人，但不能无端杀人，你尽量不要伤及无辜。”向阳说。
萧劲赢很喜欢他这么一副教育自己的样子，支着头问他：“为什么，明河，你明明也不是一个有多善良的人。”
向阳捻着鱼食儿，随口胡诌说：“我是不善良，我怕鬼，总行了吧?”
萧劲赢听了这话，心里面却是直接一咯噔。
自己杀人，跟他怕鬼有什么关系?
向阳后半句话说的实在是有一点模糊，“就你这样恶贯满盈，夜夜有恶鬼索命的人，大晚上的，谁愿意跟你睡在一张床上。”
向阳虽然将话说的含糊，但萧劲赢却听清楚了。
他就这样看着向阳，喉咙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那日之后，朝堂上的人都知道，那个杀人只图省事儿的“阎王”，竟然也知道花些心思，将一些没必要的人从宽处理了。
萧劲赢的反社会指数，也开始随着越来越小，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变动一次。
【叮！萧劲赢反社会指数：0.006！】
向阳再一次听到系统提醒，还是在自己将要睡着的情况下，气的额头上的青筋直接就跳了一下。
“改成静音模式！”
小乖乖乖听话，“哦～”
萧劲赢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儿”。
京城一家本该被满门抄斩的，但他请旨，让皇帝赦免了他家未满十周岁的孩童。
此举，简直就让满朝堂瞠目结舌。
但惊讶归惊讶，却没有人敢相信阆肆王的“善良”，都在猜测的他此举必然是有别的用心。
而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不过是想用这个，在向阳的跟前儿邀功而已。
向阳随口说了一句，说是满门抄斩实在是太过残忍，他就做到了，给那家人的孩子留了一条生路。
即便那孩童的父亲，母亲，叔伯至亲，都是他亲自监斩的。
就在今日的午时，萧劲赢一边温柔地抱着那家人的一个刚满岁的小女孩儿逗玩，一边下旨，将那女孩儿的二百来口亲人，斩杀的一个不剩。
见了这一幕的人，谁会不觉得恐怖，诡异。
萧劲赢爬上向阳的床的时候，向阳将自己的嘴唇抿了一下，问他：“那你打算将那个小女孩儿怎么办?”
萧劲赢想起那个小女孩儿，觉得实在是过分可爱，就对向阳说：“要不我们两个人养了吧。”
“……”向阳觉得他说的这些话实在是过分荒谬。
明明他的反社会指数只剩下0.006%了，整个人的想法竟然还会这么不正常。
向阳叹了一口气，说：“你去让人将那个小女孩儿身上所有的胎记都给清除了，然后找一个远离京城的条件比较好的人家，交给人家养。”
萧劲赢问他：“你不喜欢女孩儿吗?”
“……”向阳扭头，看着他，“等那个女孩儿长大了，她要是不杀了我，我怕是都过意不去。”
萧劲赢拿着他的手指头，一边放在嘴里咬，一边笑，“可明明是你救了她一命，她若是杀你，那就是她自己恩将仇报。”
向阳知道，萧劲赢其实一直都在告诉他，这个小女孩的命，根本就不能留。
赶尽杀绝，永远都是一个最有效的办法。
向阳朝着他转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见他说：“欸，那你觉得，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萧劲赢回答不上来。
“人活着，是为了生活啊，”向阳在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用手在萧劲赢的脸上捏了一下，“让自己怀着愧疚过一辈子，总归是不好受的。”
萧劲赢听了，抿了一下自己的嘴，说：“人活着，是为了生活……”
“嗯……”
人活着，是为了生活。
萧劲赢亲了他一下。
见向阳没有拒绝，萧劲赢问他：“……可以吗？”
向阳说：“……可以。”
向阳不想让自己怀着愧疚过一辈子，也不想让自己心惊胆战地过一辈子。
他都觉得自己要的太多了。
一些东西，就是放不下。
然后就是矛盾……拉扯……到最后，让自己成了千千万万人之中，最普通的一个。
但是萧劲赢跟他不一样。
萧劲赢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极致了。
而向阳这么一个普通人，却被下达了一个命令……
改变萧劲赢。
让他变成一个像自己一样的，世俗的人。
沉迷安稳……
沉迷肉体……
沉迷感情……
“明河……”萧劲赢咬住他的脖子，说，“我心悦于你……”
【叮！】
向阳心脏猛然一颤。
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是因为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的系统显示。
【萧劲赢反社会指数：0.000000000……000001%!】
向阳：“……”
萧劲赢到底是照着向阳的意思，将那小女孩儿身上所有的胎记都给消除了，然后托人，将那个女孩儿送出了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