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确定了自己没有拿错药。
医生将之前扔在托盘上的小号玻璃瓶重新拿在了手里。
凑近鼻子旁闻了闻味道，医生便不悦地说道：“我的天啊！瞧瞧这该死的药剂师，又把药剂装错了瓶子！”
“这该死的药剂师就像是一只土拨鼠一样愚蠢，他居然把实验品xho—105装到了cxS—1327里，真是见鬼，难道他不知道xho—105是给尸体用的，用来让尸体重新拥有活力的吗？”
“这该死的药剂师，我要用靴子狠狠地踢他的屁股，我发誓我一定会这样做的！”
张子恒在一旁沉默不语。
在他看来。
不管是医生还是医生嘴里的药剂师，恐怕都是那种有大病的人。
妈的你给死人注射xho—105让它重新拥有活力，你是想要干嘛？
而躺在手术床上的患者听到医生的话之后，哭得更伤心了。
“呜呜呜~”
“死人？”
“我不要！呜呜呜~”
“呜呜呜~我不是死人！”
医生随手将盛放xho—105的瓶子一丢，便说：“哦，让我们来看看这倒霉的孩子，他竟然还拥有意识！一想到这倒霉孩子会在等一下的手术过程中清晰感受到自己所受到的痛苦，我就觉得这……这真是太可怕了！”
嘴上说着可怕。
其实他用兴奋的目光看着患者，那个样子像是在欣赏什么精美的艺术品一般。
张子恒见状，心想这个人果然有大病。
他表面上在咒骂那个愚蠢得像土拨鼠一样的药剂师，说不定内心正好奇在这种情况下给患者动手术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甚至还有可能医生知道瓶子里装的是xho—105，他就是要把这玩意注射进患者的体内，看看这种药剂的效果。
从医生目前的表现来看。
他对于药剂的效果很满意 。
否则也不会露出那副迫不及待的兴奋表情了。
“让我们开始吧！”
医生像是苍蝇一样，搓了搓自己的手，便执起了手术刀。
当他握上手术刀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如果说上一秒钟的医生还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疯子的话。
那么这一刻。
医生就像一个是无情的绞肉机器一样，浑身散发着一股名为死亡的气息。
张子恒近距离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医生没有理会一旁的张子恒，而是专注地看着患者身上的皮肤，似乎是在挑选下手的地方。
他的神色，庄严而又肃穆。
张子恒觉得此时的医生，像是一个信徒。
一个跪在神像面前虔诚祷告的信徒。
“唰”的一下。
在张子恒还没有注意的时候，医生便挑中了下刀的位置，快速地在患者身上划了一刀。
顿时。
患者的额头上便多了一道血痕，有细小的血珠顺着血痕外渗。
但患者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疼痛，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哭声：“呜呜呜~”
甚至他哭起来的节奏都没有什么变化。
张子恒只是扫了一眼患者，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医生手里的手术刀上。
只见。
医生操控着手术刀，又快速地沿着刚刚在患者身上划过血痕轻轻地深入。
整把手术刀已经深入了患者的皮下，医生便停止了动作。
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张子恒见此，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看漏了细节。
而且他的双手因为紧张，不自觉地握在了一起。
右手食指敲击着左手食指的第二个关节，以此来缓解心里的紧张感。
蓦的。
医生动了。
医生操控着手术刀，沿着患者的皮下切过。
走完了整条血痕之后，医生便小心翼翼地抽出了手术刀。
随后他用镊子夹了一下刚刚手术刀划过的区域，整块皮被医生轻松提起。
这是患者的皮与肉被分离了。
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准备将另外一边的皮与肉分离。
张子恒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手术刀上。
这就在医生即将把手术刀塞入患者的皮下时。
张子恒的目光便是一顿。
手术刀上，有东西！
“那是什么？”
“之前看的时候明明没有的！”
“是沾染了鲜血之后才露出来的吗？”
那但玩意黑乎乎的，张子恒即使距离很近，也无法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然后。
手术刀就轻松地塞入了患者的皮下。
又是之前的一套流程。
医生再次完美地分离了患者的皮和肉。
这期间。
患者的哭声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
但张子恒更加期待了。
因为他看见手术刀从患者的皮下退出来时，上面那黑乎乎的东西仿佛更多了一些。
说不定多来几次，他就能搞清楚手术刀上的是什么了。
于是张子恒便开始期待着医生的下一次动手。
很快，张子恒等待的机会来了。
医生继续动手。
这一次。
他在患者的头皮上喇了一刀。
这一刀很长。
直接从额头往后，喇到了患者的脖子处。
这里是头发的末端。
医生刚好就是头发末端的位置停手。
手术刀上黑乎乎的东西更多了。
在张子恒期待的目光中，医生又开始给患者的头皮进行血肉分离。
但这一次。
患者的哭声节奏变了。
随着医生的手腕抖动。
患者的哭声变得有节奏起来。
“啊↑啊↓啊↘↗啊↗↘”
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起伏。
但总体来说，患者依旧安静地躺在手术床上。
张子恒起初以为医生是故意的。
但看到医生脸上的专注和虔诚没有变化，张子恒便觉得很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最大的可能是头皮这里，有些神经是医生无法避免的，所以手术刀在经过这些神经的时候，难免会触动神经让患者感受到痛苦。
毕竟脑袋这里是距离脑子最近的地方。
但如果是这种情况。
那么就说明医生对于人体的每一根神经都了若指掌。
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为何之前医生的手会在分离皮肉的时候会有轻微的抖动。
这不是医生握不住手术刀，而是医生在用最小的抖动去避开可能会让患者因为疼痛而乱动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