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吗？”
她声音冰冷，明明只有十一岁，已经有了身冷冽气场。
“那我娘呢？你还记得她吗……”
“还记得我娘叫什么名字吗？”
久久的沉默。
“抱歉。”宋夙知低头，始终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历一场劫，回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对，我也好，她也好，都不过是你的荒唐一梦罢了，如果我不曾来修仙界，你就是没有我这个女儿了。”
“同样，如果我未曾再遇到你，也就是当作没有你这个父亲了。”
她什么都不在乎，只是亲爹薄凉的眼神，就能让她如坠冰窟。
“秦家的海棠林，也是你，对吗？”她没有眼花，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爹爹离她那么近。
“嗯。”
“宋家该给你的，不会缺你，我也是。”
“缺的爱，能给吗？”宋惊棠问道，“我不理解，为什么在凡间那么温柔温和爱我的爹爹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只不过是你在凡尘的一场梦罢了。”
“我也是吧。父女一场，可我如今站在你眼前，你还觉得我只是那场劫的一部分吗？”
“你若应是，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纠缠你，我就当……”
宋惊棠眼角划过两串泪珠，风干在脸上。
“我的亲生父亲，死在了落日村那场屠杀之中。”
宋夙知这才注视着她的眼睛，向她走来。
他用衣袖替她拭去泪水，动作轻柔。
他的心揪成了一团的痛，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种荒唐的想法被他抛之脑后。
他没有薄情到不认女儿，只是怕麻烦，还有不习惯。
他身边的危险太多了，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重伤去凡尘这一遭。
“不会。”
“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我会尽力。”
“宋惊棠，我会尽力，你可以教我怎么当一个好父亲吗……像在……凡间那样。”
“好。”只要她爹认她，她相信，记忆中的爹爹会回来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真感人啊！”门口传来一个年老的声音。
父女俩同时向后看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掩面痛哭。
“不枉我大半夜赶来洛安城，这场面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太感人了！”
“老祖宗。”宋夙知有些无奈，自家的老祖宗，年纪大了跟个老小孩一样。
然而宋家老祖宗根本没理他。
“乖乖，叫声老祖宗。”
“老祖宗。”宋惊棠乖巧道。
“我的乖乖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一个人从凡间来修仙界找爹，还能碰上这么不负责任的爹呜呜呜。”
宋夙知：……
他刚才是不负责，现在的他明显负责任多了。
宋惊棠：……
没有，她只是为了报仇才来的，知道她爹还活着是个意外。
“我的乖乖啊，你叫什么名字啊？”老祖宗牵着她的手，和蔼可亲。
“宋惊棠，惊蛰的惊，海棠的棠。”
“好听，好听，取这名字的一定是文化人！”
文化人宋夙知：……
“是爹爹取的。”她又补了一句。
“我收回那句话。”老祖宗立刻道。
宋夙知：……
“棠棠啊，跟老祖宗回去不？老祖宗让宋玄胤他们陪你玩，不要你这个坏爹爹了。”
宋老祖宗一副哄孩子的模样，在他眼里，几百岁的宋夙知都是个孩子，别说这个刚刚冒出头的新芽娃娃宋惊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