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查春香楼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听到沈恒安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林唐心里有些莫名，不过还是很快应道。
“我问了梁管家，去年杨妈妈就因病过世了，揽月姑娘和商止公子离开了春香楼不知去向，我正在叫人查。”
微不可察的点头，沈恒安再次想起那日沈从英对他说的那句话。
他是从归月坊回来之后，忽然提起的春香楼，虽不知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沈恒安心里不踏实的很，总觉得自己好似漏掉了许多东西。
杨妈妈死了，揽月商止不知所踪，沈从英两次去归月坊，并提了春香楼的名字。
难不成，那位陆坊主，能是当初春香楼的揽月？
“侯爷？”
林唐瞧着他一直发呆，试探着又询问了一句：“归月坊，去吗？”
曲起的手指在邀帖上点了点。
“去。”
······
次日，刚过了晌午，归月坊门前来来往往的马车就没停下，临近天黑，更是将整条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幸而林唐细心了一回，提前打听了，没乘马车也没骑马，要不然，挤进去还不得下半夜了。
但是，这在人群里挤过来挤过去，沈恒安还是表现出了不耐烦，林唐只能顺毛捋，都到这儿了，把人哄进去，晟王殿下那里也就算是有个交代了。
不过，他也是有些想不明白，怎么这晟王殿下就非得叫沈恒安跑这一趟，按以前的惯例，但凡是沈恒安不愿应付的人，晟王殿下也就屈尊降贵的替他挡了，这次却是态度强硬的很。
也许，是因为这个刘国舅确实身份摆在那里，不好轻易得罪？
楼上，温小宛站在窗边，眼神扫到穿越人群，进了归月坊的那个身影，眸中荡起一抹冷意。
沈恒安，你还是来了。
有些，叫人失望呢······
沈恒安进了归月坊，便被人领着去了雅间，正对着大堂中央略高的那座小台子，两侧围着雅致的屏风，前头垂了玲珑锦细纱帐，此刻已经束起。
人还没进去，便听到刘国舅揽着姑娘调笑的声音。
脚下顿了顿，忍下想要扭头就走的冲动，直直走进去，连个正眼也没给正座上的刘国舅，在一旁空着的侧席上坐下。
林唐忙跟上去，站在一侧，瞧着刘国舅那脸色阴下去，当场还有两个平日里跟在这位国舅爷后头拍马的户部官员，林唐弯腰凑在沈恒安耳旁，小声提醒了句：“侯爷，来都来了，好歹您也打个招呼，总不能当真一句话不说吧。”
还是林唐太过乐观了，他家侯爷现在就是个行尸走肉，别说给面子说句话了，屁都不放一个。
最后还是刘国舅谈起了军器监的事，沈恒安勉强应了两声。
这边，林唐还在纳闷，怎的这刘国舅这么能忍了，以往可是同他们家侯爷见面就掐架的，这会儿倒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不管沈恒安怎么给甩脸子，阴阳怪气的点他，就是笑呵呵的应对。
妖魔附身了？
那边，被怀疑是否被夺舍的国舅爷便给身旁伺候的递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刘妈妈领着两个姑娘进来。
林唐沉浸在那一锅浆糊里无法自拔，像个木桩子杵在那，而刘妈妈也不客气，直接将他顶到了一旁，然后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姑娘一左一右直接贴上了沈恒安手臂。
莫说林唐了，这速度，沈恒安都懵了一下，随即黑着一张脸，阴森寒凉的声音低斥了一声：“放手！”
瞧着自家侯爷被惹炸了毛，林唐赶忙上去要把那俩可怜姑娘解救出去，不曾想那刘妈妈还以为这侯爷就是故意扭捏，忙笑眯眯的同人解释起来。
“侯爷，您放心，国舅爷提前交代了，这两个姑娘啊，都是清白身子，没接过客的！”
讲到这，沈恒安的耐心已经被耗没了，偏生那俩姑娘听不懂人话，依旧黏着他，而那刘妈妈，为了彰显她们的专业素养，根本不顾及沈恒安此刻那要杀人的眼神，继续自吹自擂。
“这两个姑娘啊，可是我们坊主亲手调教的，身段软着呢！要不是看国舅爷的面子，我们坊主还不舍得往外送呢！侯爷您啊······”
“滚开！”
不等那刘妈妈话说完，沈恒安直接低骂了一声，手上用了些力，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被甩开，跌到了坐席下的地板上。
刘妈妈愣了一愣，赶忙招手叫俩姑娘退开，继续陪着笑脸同沈恒安说道：“侯爷，您消消气，是我们这两个姑娘没福气，入不了您的眼，我们坊主说了，今个儿归月坊的姑娘随您挑，您喜欢哪个就······”
眼看着自家侯爷按捺不住，得亏这趟出来没带剑，不然这会儿早架人脖子上了！林唐直接上前一步，挡住那刘妈妈，打断她那纯粹是在找死的话。
“不必了！我们家侯爷不需要，带上你的人，赶紧走！”
好歹同这刘妈妈有那么一面的交情，林唐也算是好心提醒，赶小鸡一样把人撵出去，回头瞅了一眼上座的那位国舅爷，本以为自家侯爷这般不近人情，定是要惹恼了他，不想那位却继续对着沈恒安笑呵呵。
“沈侯爷要是瞧不上这归月坊的姑娘，下回到我府上来，刚到了一批江南的歌妓，沈侯爷随便挑。”
沈恒安压着心里的怒火，拧紧了眉头，厌烦的甩了甩方才被蹂躏的袖子，冷声回了句：“不需要。”
“沈侯爷同我还需这般客气？我也是听说，沈侯爷夫人过世，这后院里连个妾室也没有，长夜漫漫，沈侯爷还这般年轻，又身居高位，总不好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男人啊，身边要是没有那么几个女人缠着，这日子，着实无趣的紧啊！”
林唐真想两眼一闭躺地上算了，怪不得这国舅爷那么不受人待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真以为这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样，一把年纪了，玩的还那么花，专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下手，也不怕哪一日马上风，老命就此交代了。
沈恒安觉得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刚要起身时，听到大堂一阵骚动，转头看去，只见大堂中央的那座小台子忽然起了烟雾，将整个台子笼罩了起来。
随即，一阵歌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