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勋对自己小跟班的身份很清楚。
他肯定是要跟秦砚坐在一起的。
他刚扭过头，就发现自己身边的秦砚不见了。
荣勋：“……”
人呢？
那么大一个人呢？
荣勋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儿都没有发现人影。
他赶紧往外走，视线捕捉到了秦砚的身影，脚步却停顿住了。
秦砚的视线一直放在贺南书身上。
柳青刚离开教室，贺南书也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秦砚赶紧跟了上去。
“贺南书。”
他叫住了贺南书。
贺南书什么都在变，但是身高好像一直都是矮矮的。
那一头天生的自然卷也是那样的。
贺南书慢慢地回头，却还是微微低垂着头。
秦砚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尖儿。
他走近贺南书，出声问道：“贺南书，你还记得我吗？”
贺南书抬头，秦砚这时候才看清了他现在的长相。
一双圆圆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哪怕是面无表情都显得有点儿委屈。
脸又小又白，精致得像是个女孩子。
秦砚一下子就笑了。
贺南书慢吞吞地点头：“记得。”
秦砚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贺南书没说话。
秦砚想着他小时候的样子，另一只手摸了摸后颈，说：“不过没关系，你本来就害羞。”
小时候的贺南书也很害羞。
现在长大了，还是很害羞。
这种遇到了小时候朋友的感觉，让秦砚觉得相当不错。
唯一让他有点儿沮丧的就是，贺南书对他们两个人的重逢好像并不是那么的高兴。
“我要去上厕所。”
贺南书看了看秦砚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秦砚立即懂了他的意思，把手收回来，“好。”
他看着贺南书的身影走进了厕所，他回头朝着教室里走去。
荣勋就站在门口，一脸古怪地盯着他。
“……”
又吃错药了？
秦砚摇了摇头，从荣勋身边走过。
荣勋冷笑，好家伙！
他为了成为秦砚的跟班挨了半个月的揍，秦砚竟然还舔着脸主动去找别人！
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荣勋咬牙切齿，再一次痛骂卖儿子的老爸。
这所学校不愧是国家重点高中。
上午大家才安定下来，下午就开始了正常上课。
秦砚在京城的学习进度领先他们太多，就算是不听也能明白。
因此，他的视线就总是似有似无地落在贺南书身上。
他走神走得太明显，很快就成为了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忍无可忍的化学老师抽他起来回答问题。
他没有犹豫给出了正确答案，化学老师这才放过他。
但是还不忘记暗戳戳地提醒他：
“有些同学不要仗着学习成绩好就上课不听讲啊！”
“这样你迟早会落后的！”
“……”
荣勋一脸幸灾乐祸地用胳膊肘怼秦砚。
他没有得到秦砚的任何反应，扭头一看，秦砚又把人家贺南书盯着。
荣勋：“……”
真是无语啊。
他再理秦砚他就是狗。
第一天下午上完课。
第二天柳青就带了一个噩耗过来。
那就是要开始军训。
全班人一下子就苦了脸。
外面的天气毒辣。
军训还不得脱半层皮。
程程和泰叔都是舍不得秦砚去吃这个苦的，他们打算给校长说一声，被秦砚拒绝了。
他在京城的时候玩大型真人丛林军事对战，能在烈日炎炎的丛林中生存五天，那条件也不比军训好受，甚至比军训更难受。
一个星期的军训的确算不了什么。
他不想在新学校搞什么特殊情况。
学习里发下来的军训服特别粗糙和简陋。
荣勋抱怨不已：“穷死他们得了！这质量怎么穿啊？”
秦砚收好腰带，看着挑三拣四的荣勋说：
“你也可以选择不穿，出去裸奔。”
荣勋：“……”
他诧异地看了秦砚一眼。
秦砚可比他金贵多了，从头到尾竟然都没有听到秦砚抱怨，真是不可思议。
“走。”
秦砚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教官的目光从站得零零散散的学生们身上扫过，顿时拧起了眉头。
“站好！”
秦砚和荣勋按照身高当然是站在最后一排。
贺南书虽然长得不高，但好歹是一个男生。
就站在秦砚前面一排，恰巧站在荣勋的前面。
秦砚的目光从贺南书略显瘦弱的身体上扫过。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大发神威的太阳。
有点儿担心贺南书的身体。
贺南书从小身体就没有太好。
站军姿还没一个小时，秦砚就看到了贺南书雪白的后颈被晒得通红。
豆大的汗珠凝聚在他脖颈上，看起来格外辛苦。
秦砚脚步微微往荣勋身边移动了一点儿，正巧把晒在他脖颈上的阳光遮挡。
荣勋：“……”
一时间分不清他身边和他前面这位，两个人谁才是真正货真价实的大少爷。
“大少爷，您能不挤我了吗？”
荣勋忍不住压低声音问秦砚。
“干什么！”
“谁让你们说话的！”
“一点儿纪律都没有！”
“你们三个给我站出来！”
教官一眼逮到了荣勋，贺南书和秦砚无辜被牵连。
三个人从队伍里站了出来。
教官指着他们：“三个人每个人做一百个俯卧撑。”
贺南书脸有点儿发白。
秦砚跟教官解释：
“教官，我和贺南书没有说话，只有荣勋一个人在说话。
荣勋：“……”
他眨了眨眼睛，没错，受伤的只有他。
教官的目光怀疑地在他们三个人之间移动。
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那你们三个靠那么近干嘛？”
教官问道。
全班人，就他们三个不嫌热，都快挤在一起了。
荣勋嘴角抽搐，还能干嘛？
给真正的大少爷贺南书挡太阳呗？
秦砚抿唇，他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出来。
一百个俯卧撑对他来说也不多。
他跟教官说：“教官，贺南书同学身体不舒服，他的一百个我帮他做了吧！”
教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去看贺南书。
贺南书果然脸色发白，他点头：“那也行。”
秦砚和荣勋做起了俯卧撑。
荣勋的汗水往下滴：“你可真是好人呐，怎么也不帮我做了？”
这么热的天气做一百个俯卧撑，荣勋他差点儿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