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那么就算她将古堡掀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司欢正准备离开，顾尧从帘子后面进来。
高大的男人眸光沉沉细软如墨般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他看着她，目光很淡。双手插在兜里，身上穿着司欢再也熟悉不过的家居服。
男人紧抿着唇，眉眼放松下来的他整个人慵懒而又淡漠。这样的顾尧是司欢从来没有见过的，整个人身上都透着阴郁的气息，没有了嘴角时常噙着的笑意，男人面相显得很凶、不和气。
司欢之前在顾尧身边，窝在这个鸟笼里面也会想着要跑，颤颤巍巍的迈出了这个房门。却又像初生的小鸟雀，糯糯唧唧的不敢抬头，只会躲在笼子里受着身边人的照料。
每当司欢还没跑出这栋古堡，顾尧就已经拿着小链子跟在身后，一步一步的诱哄着想要逃出笼子的鸟儿回到自己身边。
甚至于，顾尧还特意让人建造了小小的鸟笼让司欢捧在手上。
自己则在她的身后将受惊的小鸟围困在自己怀里，挑着手指一寸一寸的为她讲解。
司欢会看着鸟笼中躺在地上少女的模型吓的胆战心惊，小声的哭着、抽噎着。看着顾尧将鸟笼放在玻璃窗里，抱着自己站在窗前细细的观赏。
没有什么心机的小姑娘就这样被大坏蛋一步一步诱哄进了自己的窝。
司欢看着男人慢慢的往自己身边凑近，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她。
有这么一瞬间，司欢整个人慌极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男人轻笑出声看着司欢颤抖的身子、呆滞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脸上的笑微敛，看着她问道：“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这里不让人进入吗？”
顾尧这么一说司欢整个人都慌了起来，伸手指着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急得开不了口。
顾尧像是没看到司欢脸上的恐惧与窘迫，伸手将墙上的开关打开，整个屋子瞬间亮堂起来，像逗猫似的开口：“知道在这个古堡不听话的小佣人该怎么罚吗？”
司欢摇头，嘴唇哆嗦着，喃喃道：“没有，不罚。”
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顾尧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在这？我可没通知管家今天需要人上来打扫卫生，嗯？”
司欢听的一愣一愣的，眼神带着迷茫：“没有，就是管家让我来的。打扫卫生，不信的话你去问他。”
顾尧佯装了解点了点头，善解人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我把管家叫上来好了。”
司欢站在一旁看着顾尧在门前按铃，不过五分钟的时间，管家就喘着气到了房间的门口，只是没有进来。
顾尧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司欢，曲起手指在木制的门框上敲了敲：“你看，连管家都不敢进来，你怎么会擅自闯入呢？”
被曲解和误会的心情让司欢难受极了，眼眶红着看向站在门边的管家，乞求她能给自己一个公道。
这样的神情落在顾尧眼里就是一种示弱与求救，在主人的面前，小猫咪妄想去攀附另外一个没有实权的外人。
为了让司欢看的更清楚，顾尧将门开的大大的，让司欢能将管家的整个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管家恭敬的低垂着头，两脚尖张开后脚跟并拢，双手交握在身前：“今天我的确没有收到先生的消息，是由于我的失职让不相干的人闯进了先生的卧室，扰乱了先生和夫人的清净，我愿意受到任何的惩罚。”
此话一出，司欢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咪，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管家，从满心欢喜到失落，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明明不是这样的，还有一个女生也来了，就不是这样的，他撒谎。”
看见司欢的眼泪，顾尧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顺手将门关上：“好了，看在你是初次犯错的份上，这次就不处罚你了。”
司欢还没说话，顾尧话锋一转：“但是我得安排你一件工作，你可得好好的完成，要不然你连着管家一起受处罚。”
司欢擦着眼泪点头，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门外的管家收着保镖递过来的一袋子珠宝，喜笑颜开。
顾尧将密室的门打开，示意司欢跟上。
踩在厚厚的绒毛地毯上，司欢才慢慢回神，瞳孔地震的看着面前偌大的冰棺。
最重要的是，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身。
自己看着另外一个“自己”躺在棺材里，任谁看也会觉得难受，心里面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顾尧毫不在意的单膝跪在毛毯上，拿起一旁的毛巾去擦女子的脸，动作和眼神一样的温柔。
司欢想到，三年前的顾尧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这样，温温柔柔。
那时候的他会把司欢抱在怀里，唇瓣贴着她的脸，坐在阳台上面的摇椅，晃晃悠悠的哼着小调。司欢往往在这种时候必然会被顾尧的嗓音哄睡着，一觉醒来，顾尧就已经把晚饭端在自己面前了。
那个时候，顾尧温柔，连路过的风也温柔[1]。
做完了一系列流程，顾尧起身坐在一旁的摇椅上，司欢认得出，那是阳台上面的藤椅，只是没有想到顾尧会把它搬进来这里。
“小佣人，你觉得我太太美不美？”顾尧蓦地开口问道。
开口评价自己，司欢还是第一次，对上顾尧的视线下意识的点头。
顾尧扬起唇，笑出了声，复又点头：“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也是最讨我欢喜的。”
“只不过，她睡了好些年了，我怕她都有些记不住我了。你说，会这样吗？”
司欢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尧倒也不勉强，启唇望向司欢：“还是说，回来了，不敢来和老公见面。”
司欢魂都快要吓出来了，今天一天的信息量比以往都要复杂，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甚至连话好像都说不利索了。
司欢是这样想着，沉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面前男人如狼似火的眼神。
司欢颓然又自暴自弃的望向冰棺里容颜昳丽的自己，好像也像她那样睡下去，什么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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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改编、引用自夏目漱石老师：今晚的月色真美，风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