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毒的计谋，可惜这一套组合拳遇到了对魔法反弹的钱家嫂子。
“但是我庆丰楼马上就要完胜龟孙了，他们的毒计只会害了自己！”齐咚呛差点又手舞足蹈上。
“而且酒楼经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们没有那么多御酒，时间长了，盲猜要么就是彻底提供不上，要么就是提供假酒。”
小南很快预测了个大概。
齐咚呛点头。
“想不到南兄弟比我年轻这么多，却有这样的前瞻眼光。”齐咚呛有点羡慕，他觉得全赖对方会托生，给自己寻了个好娘，他绝不承认是智商问题。
被夸赞羡慕的小南露出神秘微笑，他捶了齐咚呛一下。
“别羡慕我了，我这里还有好东西呢。”说着他站起来，“要说御酒我们家也有，要不要拿上来给两位东家尝尝？”
这话从钱南一个年轻后生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可信？
齐家父子都看着林桑。
“这怎么可能？御酒岂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孙家也不过仗着朝中的裙带关系罢了。”
但看到林桑淡定而且自信的笑容，父子两个受惊了。
“不会吧，还真有？”
假的吧，他们这里正胡乱猜测着，小南已经连杯带酒端了上来。
一看酒杯齐家父子就吓坏了：“这，这是犀角杯？”
齐德隆搓了搓眼睛。
他是不是看错了？钱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
珍贵的玻璃不要钱似的拿来建房，皇宫里都未必找得出一对的犀角杯，竟也轻轻松松拿出来待客？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仿制犀角杯。
谁让林桑有个附庸风雅的合伙人呢，那家伙除了喜欢收藏瓷器，还收藏各种材质的酒杯。
“喝汾酒用玉杯，白酒犀角杯，葡萄美酒夜光杯，高粱烈酒青铜古爵......”林桑随便炫耀了一把，将呆若木鸡的父子俩完完全全震慑住了。
“来，两位东家尝尝我们的御酒——”
杯是犀角杯，酒自然得是白酒。
我华的国宴茅台，怎么算不得御酒了？林桑觉得，这不管拿到什么场合都不失礼吧。
因为环境设备还有技术这些原因，古人酿的酒度数并不高，滋味也远远称不上醇厚。
发酵空间不密闭，所以会长一层绿色的酵花。
没有蒸馏术，仅靠过滤，产的都是含有酒糟的浊酒，要不也不能叫绿蚁新醅酒。
所以像剑南春那这样稍微清澈一点的就能成为贡酒。
林桑参加过各类饭局酒宴，自己就是品酒高手，但现在她自己不喝，只是一个劲轻齐家父子品尝。
“两位东家都喝过孙家御酒吧，怎么样，比起我们的御酒如何？”
“那自然是没法比啊！”
齐咚呛还没开始喝，就一拳砸在几案上。
“说什么胡话呢？”小南被他逗乐，“你好歹也先尝一口嘛——”
“就是没法比，提鞋都不配！”
齐咚呛坚持。因为只一眼，他就被杯里清澈醇厚的琥珀光给惊住了。
这里头没有一丝浊液，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流动的金子。
齐德隆也梦幻一样伸出手去，轻轻晃动酒杯，有阵阵独特的暗香袭来。
一口下肚。
“哇——”
醇香扑鼻，清冽而温热的暖流，仿佛融了的金子顺着喉头缓缓落下。
再咂摸几下，幽香而细腻，醇厚而绵长。
齐德隆喃喃的：“弄错了吧，这真的是酒，不是九天之上的琼浆？”
小南扶额。
这父子俩怎么回事呢，一个比一个能说胡话。
但是齐家父子真的在怀疑人生，他们坐在这样暖洋洋流淌着阳光的暖棚里，品尝着人间不应该有的美味佳肴，莫不是已经到了九天之上？
齐德隆觉得自己要醉过去了，就听见“咚”的突兀一声。
他转头一看，他家不成器的小子已经四仰八叉栽倒在席上。
“钱嫂子，你说这是御酒，我信了——”
齐德隆不管儿子了，他大气也不敢出，好像怕惊醒好梦一样低语。
“只是，我还想问问，这，这是什么时候的御酒？”回头拿到酒楼去卖，客人问起，他也得有个说法不是。
这个问题倒将林桑难倒了。
什么时候，她能说一千年以后吗？算了，父子俩今天已经被吓着了，林桑决定厚道一回。
最早的宫廷贡酒不是杜康吗，林桑随口胡诌：“齐东家就当它杜康酒好了。”
“失传了的杜康？”
齐德隆将信将疑。
但他思量了一番，其实真正的杜康酒，也没有这样的风华吧？他决定了：“好，这酒就叫杜康！”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迟疑的？
钱家摆出了这样的实力，要单独另开酒楼完全可以碾压同行，自己再不牢牢抱住大腿，是要将对方逼成竞争对手么？
他们跟归云楼背靠朝中裙带不一样，钱家有技术有物资，关键还有经营的头脑，完全可以用实力碾压。
至于背景么，钱家展现到目前为止的实力，齐德隆觉得亦真亦幻。
没有背景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若是有背景，又为什么全家住在这样的小村庄里？
儿子已经醉去了，齐德隆觉得再不谈妥正事，自己也要醉了。
他赶紧站起身。
“钱嫂子，小南兄弟，我想就照你们的意思，技术入股，我们两家这就将书契签了吧？”
心疼祖宗产业是真，但要是酒楼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祖产？
一旦决定合股，齐东家也是真爽气，他甚至都没问一下对方的条件。
林桑也站起来。
她是猜到了开头，也猜到了结局。
归云楼的骚操作只是在快马身上加了一鞭，早在月余前，她就看到了两家合作的基础。
“书契不着急，我们先商谈一些细节。”
她有一个大致计划。
“酒楼接下来分两步走，招人的事我们双方一起操作，酒楼的老伙计，新招的员工，我会统一进行培训。”
林桑甚至已经列好了岗位和员工人数。
“除了那些忠诚的老伙计，可以请他们将家里合适的人一起招来外，我还想在村里请一些人手。”
这倒是个好思路，齐德隆露出喜色：“好，我立即着手去办。”
员工有了，剩下就是硬件的升级。
既然对方成了自己人，林桑请齐东家参观了自家灶间。
“培训大厨和服务人员的同时，酒楼的厨房正好重新修整。从沼气池到灶台锅具，都需要做一个整体的升级。”
除了锋利的刀具，还需要壁薄的金属锅，导热灵敏的材料，这样才能实现各种煎炸爆炒。
齐德隆这边呢，总算明白钱家母子为什么要请自己上门。
“要不是亲眼见到，就凭小南兄弟将嘴巴说干了，我也想象不出来，世间居然有这样奇妙的灶台和锅。”
一拧开关就能燃起的灶，用铜材做锅，从何处想来？
现在看来归云楼简直是做了件好事，切断他们的后路，反而给了他们新生。
齐德隆再也顾不上考虑老祖宗了，他现在激动得有点喘不上气。
感觉从小到大的梦想要实现了怎么办？
对方提出所有对酒楼的规划，都在帮助他推进梦想。
齐德隆再没有任何顾虑。
林桑最后下结论。
“我们钱家以技术形式入股，今后不会参与酒楼的日常管理，但会持续推出各色新菜，提供酒菜材料和日常的设备维护。”
最后她提出：“齐东家如果没意见，我希望能占三成股份，你觉得怎么样？”
三成吗？
如果是从前，这对齐德隆而言绝对太多。
但钱家的实力摆在这里，平心而论，这含金量绝对不止三成。以后能为酒楼带来的利润也远远不止三成。
“钱嫂子厚道人，三成就三成，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他痛快下决定。
这时候一直醉着的齐咚呛不知道感应到了什么，梦中举起手也喊了一嗓子。
“好！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