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摇了摇头道。
“从卦相上看不出来，可大约能够隐约看出和外来之人有关。”
“外来之人？”
圣上念叨了两句，在脑海中排查起有什么外人进宫。
“父皇忘记了吗？玄月国便是外来之人。”
顾湛站的笔直。
“这么多年以来，不管是皇宫亦或者是京城，都未曾出现过什么怪病之说，可唯独玄月国进京之后，便屡屡出现奇怪现象，比如雪月公主的死，又比如说最近京中出现了好几起类似皇后娘娘的病例。”
“还有类似病例？”
圣上惊讶至极。
林觅上前一步，连续说了几个家族，最后才抱拳道。
“这些家族的女儿皆都犯病，和皇后娘娘的表现一般无二！”
“可是……”
圣上犹豫道。
“若是皇后出了事，朕许诺他们的可都算不得数了，他们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替代品不是已经打算送进来了吗？”
顾湛后退了几步，让出了门的方向。
“他也来了。”
圣上抬头一看，外面隐隐约约已经看得见余封的人影。
“你们先退到后面去。”
圣上沉了脸色，特意多看了眼青羽。
“你看得仔细些，看看究竟是不是因为他！”
因着顾湛进御书房之前就找了借口支走了陈太监，所以余封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陛下。”
他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将身后的林嫣推到了前面。
“药人大成，只要跟在陛下身边服侍个半个月，便一定能让陛下得偿所愿。”
可圣上却不怎么兴奋，反而仔细的盯着林嫣的脸。
“朕记得，她似乎不长这个样子吧？”
余封眉心一动，笑道。
“她这个年纪，一日一变化，这都大半个月了，当然和之前不一样了。”
可圣上依旧疑窦丛生，如果顾湛没有说那句替身，他还不能想到这个方面去，可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林嫣和皇后有几分相似！
难道这什么林嫣真的是想要替代他的皇后！
“你知道皇后生病的事情吗？”
余封当然知道，就笑道。
“略略听说了一些，恰好这林姑娘也通些医术，正好可以服侍皇后娘娘。”
可圣上要听的却不是这句话， 他原本的犹豫也在这时下了决心。
“你既然知道朕让你来所为何事，便应当知道皇后娘娘对于朕的重要性。”
他挥了挥手道。
“你将国宝送来，先温养皇后娘娘的身子要紧。至于林姑娘，便就先回去吧，等朕定了时间，她才过来伺候不迟。“
余封眼眸一深，似笑非笑道。
“那正好，国宝使用条件非常苛刻，陛下若是将林嫣一并送去娘娘那里，岂不是事半功倍？”
林嫣也娇娇怯怯的上前道。
“陛下，民女愿意在皇后娘娘身边侍疾。”
可在起了疑心的圣上眼中，便越发的觉得余封所图极大。
“朕说了，让你将国宝送进来！余封你是不信任朕，还是将朕当成无物！”
他一挥龙袍，将桌上的文房四宝皆扫落在地！
“别忘记了，你和你的人都在云起国的京城中，朕若是非要取走国宝，你也无法抵抗！”
余封当了他那么多年儿子，当然知道如今的圣上已然大怒，便老老实实的垂首道。
“陛下别急，臣只是说了个更好的办法，既然陛下不愿意便就罢了，明日，我便将国宝送入坤宁宫。”
国宝啊……
余封微微勾了勾唇，依旧恭敬不已！
等他走之后，顾湛等人才走到前面来。
圣上疲惫的按住桌子。
“青羽道长，你看得怎么样？”
其实青羽最多看得出他蛟气浓厚，其他还真看不出来，可他眼珠子一转，便瞎扯道。
“极有可能。”
圣上一窒，却只能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走。
出了御书房，林觅走在顾湛身边，低声道。
“陛下还舍不得。 ”
“怎么可能舍得呢？”
顾湛瞟了眼匆匆而来的陈太监。
“梦想了这么久的事情就在眼前，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对皇后有执念，还是对他们之间的过去有执念。”
林觅愣了一会，可转念一想，便也沉默了。
皇后抱恙，都不能让圣上下了赶走余封的决心，此事难办了啊。
不过他们原本的打算也不在此。
只要得到了这张圣旨便就足够了！
“明日，青羽便会在坤宁宫驻守，有他在皇后娘娘身边是妥了的。”
当夜，林月暖和顾湛并排坐在泽华殿门口，看向漆黑的天空。
“今夜是唯一的空档，湛哥哥，你说安妃还能坚持多久？”
顾湛微微叹了口气。
“暖暖，你既然来了，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
林月暖偏过脑袋，头上微微摇晃着的灯笼映在她的眼中，落下明明灭灭的光芒。
“是啊，暖暖知道的，安妃的孩子活不过今晚。”
她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道。
“湛哥哥，你觉得我做的对吗？明知道那生命会流逝，却没有直接提醒安妃……明明，说不定我可以救一救他。”
“人各有命。”
顾湛指尖微动，忍住了揉林月暖脑袋的冲动。
“就算你提醒了她，未必能够改写这个结局，反而可能……”
“可能会被反杀！”
她手指缓缓抬起，指向猛然点燃了许多蜡烛，人声鼎沸的春华宫。
“看吧，开始了，这一场，不知道又会是谁哭谁笑！”
“不管是谁。”
顾湛站起来，将手递给她。
“只要有我在一天，便无人能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