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指节掠过皮肤上青紫之处，沈枝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瞪他，“你轻点。”
薛易没有抬眼，给她上药的动作也没有停，虽然满脸严肃地盯着手下的皮肤，上药的力道倒是放轻了一些。
均匀的呼吸落在敏感处，沈枝下意识想动腿，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脚腕。
沈枝偏头看去，看到了那只落在她脚腕上的手。
那只手戴着透明偏白的手套，骨节修长分明，莹润的指甲即使隔着一层乳胶，也十分漂亮清爽。
目光在美好的事物上停留太久，心底难免生出些旖旎来，沈枝略显局促地合上了眼。
可湿润的感觉挥之不去，闭上眼后身体更加敏锐起来。即使隔着冰凉的药膏，她也能感觉到薛易指腹的温度。
心猿意马之时，薛易没有控制好力度，又引得沈枝一颤。
“抱歉。”薛易道歉，语调却极为冷淡和平静。
沈枝心底直痒痒，忍不住睁眼调侃，“薛医生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薛易又取了药，再次将手指掠过肌肤时，却没像之前一般专注地看着手指之下，而是抬眼看向沈枝的脸。
“沈小姐想要什么诚意？”
眉峰俊逸，眼波荡漾，勾起的唇角却甚是冷淡。
沈枝蓦然和薛易的视线对上，莫名生出几分心虚。
薛易那双墨玉似的眸子，好似耸峰叠云之下的一池潭水，表面平静，实则深不可测。
沈枝压下心虚，吞了下口水软声说道：“我想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给什么。”
“我身无长物，沈小姐不用指望了。”薛易说完，收回目光，认真地继续给她上药。
沈枝撩拨无果，撇撇嘴躺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侍，在他上完药后，还是忍不住问：“你真是心理医生？”
“沈小姐还要纠结这个问题多久？每次见到我都要确定一遍吗？”薛易将药放到一边，随意地脱下手套扔进垃圾桶，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沈枝。
沈枝极其不喜欢这个角度，抬手就扯住了薛易腰侧的布料，借着力道扑到他身上，“哪有心理医生不治疗心理问题，次次检查身体状况的。”
“你的病我可治不了。”薛易呵了一声，“而且是你找上我的，我可没说能治。”
沈枝撇嘴，没好气地问薛易：“你不能治？”
薛易点头，没漏掉她的不满，却什么都没有说。
沈枝仰头看他，也在审视着他，“既然不能治，你接什么？”
“实在是沈小姐你给的太多了。”
薛易说这句话时，微风正好从窗外吹进来，引得沈枝受凉一颤，她烦躁地扭过头，扯过一旁的被子裹到了身上，怨怼地瞪着薛易问道：“耍我很有意思吗？”
即便薛易没有刻意讽刺她，但那句话本身就含有令人不舒服的讽刺感。
“没有。”他说着，将沈枝摆在自己怀中，给她套上之前脱下来的那件裙子，目光掠过她漂亮的身体，眼睛一眨不眨，神色却平静无波。
他这么回答，无异于承认他的确实在戏耍沈枝。
沈枝有些挫败，任由他给她穿着裙子，在他替她拉拉链的时候，她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叹息，“你今天和之前两次不太一样。”
明明第一次见她时那么开心，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在尹泊廷的怀里，第二次见她虽然谈不上多开心，但也比现在强。
薛易将拉链拉好，抱着她坐在床边问她，“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你今天对我很不耐烦。”沈枝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眼角竟然莫名湿润起来。
薛易盯着她忽然就红了的眼眶看，哑声道：“我等了你几个小时，你就当我在生气。”
“生气？”沈枝不满，“可是我不知道你在等我。而且你不是因为等我几个小时而生气吧？你是因为，我在你等我的时候跟黎昭做了，才生气吧？”
薛易缄默不言，眸色沉沉。
他一沉默，房间也安静下来，整个房间唯有一旁从香炉里冒出的细长白烟在动，其余一切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沈枝知道，她猜对了。
“我跟你道歉。”沈枝靠进他怀里，刻意放软声音的同时，朝着薛易腰下伸手，“我应该先来找你的。”
“沈小姐是病人，病人就是上帝，用不着跟我道歉。”薛易打开了她试图取悦他的手，神色冷漠又疏离。
沈枝更生气了，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沈枝想，薛易可真不好哄，不过她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上硬的。
“你既然治不了我的病，那我的钱不就白花了？”之前可是薛易亲口说的，她在他这里存了不少医疗费。
薛易在替她整理头发，闻言轻笑，“后悔也没用，是你自己找上来非要我收治你的。”
沈枝感受到薛易的指节掠过头发，指腹触碰过的头皮一阵酥麻，掩饰着舒服的神情，无所谓地耸肩。
“我又不记得，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了。”薛易将她的头发拢到肩后，垂眼看她，“你不记得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薛易的眸子很好看，尤其是里面充满了严肃和淡漠时，沈枝格外想要让它染上些其他东西。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我承认错误，我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嘛？”沈枝软声哄着，克制不住再次伸出手往薛易身上试探，身体也莫名跟着发软发热。
“哄我没有用。”薛易抓住她的手腕，察觉到她的滚烫后，哑着声音警告，“别想其他的，你承受不住的。”
沈枝舔唇，不服气地伸出另一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仰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承受不住呢？”
沈枝热得眼眶都红了，唇间吐出的呼吸更是莫名滚烫，仿佛快要将她自己烫伤一般。
薛易将她纤细的手腕捏住往下一扯，单手便捏着她的两只手腕，将沈枝的两只胳膊反剪在身后。
“疼——”沈枝疼得嘤咛一声，眼底的泪花直打转。薛易稍稍减轻了力道，却没有松开对她手腕的禁锢。
他一只手反剪着沈枝的双臂，一只手扶着她的身体，沉声道：“你别乱撩拨，我就松开你。”
沈枝没有应他，她的理智在和身体做斗争，才没心思理会薛易。但很快，她的理智就再一次败给了身体。她坐在薛易腿上，靠在薛易的怀中喘着气挣扎了几下，却没挣扎开。
然而薛易却被她不停地蹭动撩拨得十分煎熬，偏偏沈枝还在这时候软软地祈求：“求求你了……好不好啊？”
她的声音很小，呼出的热气却极为滚烫，恰好喷在薛易身上，引得薛易一阵蹙眉克制。
可即便他再克制，也制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