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运动？万物变化？纸燃烧成灰，便是微尘运动后的变化，所以把微尘复回原位灰又变成了纸？如果小友你的猜想为真，这微尘运动定有规律，不同规律便对应着不同的万物变化……”
黑道人喃喃自语了一阵之后。
随着空间之力一闪而过，他的身形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匆匆道别。
“原来如此，微尘运动便是万物变化，若是能够找到其中规律……与徐小友论道，果然是受益匪浅，我且先走一步了，若能发现这其中微尘运动与万物变化的规律，也有徐小友的功劳，我到时候定不会私藏，定会分享给小友……”
一叶障目，难见高山。
徐年提出的见解算不上深奥。
一点就明。
但是现在的黑道人缺的正是这“一点”。
急切地想要探究“规律”的黑道人这就走了。
只和徐年道了一声别。
不足以论道的柳道子就这么被无视了。
徐年转头看向了柳道子，四目相对他有点小尴尬，想要帮黑道人这略有点唐突失礼的告辞找补一下。
不过柳道子虽然没听明白这一会儿空间一会儿微尘的大道到底是什么，但对于人心并不陌生，也不斤斤计较。
没等徐年开口解释，柳道子就已经笑着说道：“徐国公不必解释什么，黑道人这是一心向道，急着去探索大道了，我虽然悟性不足，不足以看透徐国公与黑道人刚刚所论的大道，但毕竟也是道门中人，对于求道之心的热切，没什么不能理解，不必担心我会挂怀。”
“让柳阁主见笑了。”
柳道子客气，徐年当然也客客气气。
不过随后，柳道子话锋一转，便又说道：“见到了不可笑，大道当面却见不到，这才可笑，所以……不知道徐国公可有雅兴，给我这个时日无多的糟老头子解惑，让我能够不那么可笑？”
柳道子看着手中那米粒大小的空间水晶，浑浊的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些许渴求的光泽。
就如天机阁阁主刚刚说的。
他也是道门中人。
既然能够理解黑道人的求道之心。
理所当然，他自己也有求道之心。
在黑道人的身上没求到个明白，这又按捺不住对大道的向往，求到徐年的身上来了。
还用了点小伎俩。
提到自己时日无多，想要引发同情。
空间大道。
柳道子虽不曾掌握，但也不陌生。
只是这微尘究竟是什么，他确实是一无所知闻所未闻了，再加上黑道人借用微尘之理施展出来的神通，竟然能够产生与逆流岁月相差无几的结果，这就更令这位在剩下无多的时日里已无什么太大执念的天机阁阁主心痒难耐了。
黑道人刚刚能够当着柳道子的面说着空间大道下的微尘与万物。
显然是虽不明着教，但也没有法不传六耳的避忌。
只是徐年能够回应柳道子的也只有一个无奈的苦笑：“我若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与柳阁主说清楚，柳阁主会不会以为我是藏着不说？”
徐年这说的是真话。
黑道人说的是什么，徐年大概能够理解，但哪怕不说这前世学来的科学知识与这一世的修行法门该怎么结合，就说这科学知识他其实也就只记得个大概了。
从这空间大道的感悟上，徐年是能够领会到黑道人的意思。
可是柳道子又不懂空间大道。
从这角度讲不通。
而另外一个角度，理论上人人都能够听懂的科学角度，徐年自己都可以说是生搬硬套，哪有这能耐向柳道子解释个通彻出来？
柳道子笑了笑。
笑容中有与这大道失之交臂的无奈。
但却没什么不满。
这位近乎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天机阁，余下的精力也是在为天下做点事情的老人笑着说道：“不至于，若是自己会了便能够教会别人，这可是又是一种天纵之才了。”
“越是高深的法门在自悟与传授间便隔着越深的一条沟壑，否则的话传道受业解惑还算什么难事呢？”
“儒家之所以能成为三教之一，出了个儒家圣人都是后话了，儒家担起这人间的传承大业，才是前因呐……”
须发皆白的苍老之人感慨了几句，感慨到了儒家的身上。
虽对大道有所渴求，但并无强求之意。
徐年沉吟片刻，说道：“也许之后我对黑道人前辈这空间微尘之法有了更深领悟，或许就知道该怎么向柳阁主阐明了。”
“哦？徐国公既然这么说，我这时日无多的糟老头子，可要争取多活些时日，我是真的很好奇，这至少在结果上‘逆转岁月’几乎无二的空间神通，究竟是何种大道……”
柳道子带走了封印有江四十九一道魂魄以及玄雍使臣游忌的空间水晶。
徐年回了玉京城，在何家豆腐铺吃了一碗三文钱的豆腐脑。
虽然游忌已经来了又走了，但在关天良之后赶到的冯延年仍然守在豆腐铺的暗中以防不测，徐年没有遮掩行踪，见到白衣镇国公出现，冯延年便也点上一碗豆腐脑，与徐年坐到了一桌。
“徐国公，玄雍国可能已经盯上了何小鱼，玄雍使者游忌方才来过豆腐铺，有些鬼祟。”
“游忌已经被解决掉了，冯大人不用再去找他了。”
冯延年开口是想要告诉徐年游忌的事情，却没想到徐年已经将这事处理好了。
镇魔司查到游忌已经离开玉京城，洒出了不少人手去追查游忌的下落，如今看来是白忙活一场了。
不过既然结果是好。
白忙活也无妨。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玄雍国对天魔之力的运用，已经到了修行的地步，直接以天魔之力筑成境界根基。”
冯延年瞪大了眼睛，差点没压住声音：“以天魔之力来修行？这……他们修出来的是什么？”
“武、道、儒、佛、巫，玄雍天子似乎已有法门能够以天魔之力在这五条大道上修行，不过我亲眼见到的只有武道，游忌是个武夫，但他体内的根基是以天魔之力筑成，血气只为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