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没想到李佳能提到左楠，在他看来这两个毫无交集的女人不应该有所交集。可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李佳刚才提到的就是那个被自己差点吓出后遗症的左楠。
“你认识左楠？”这是周默的第一反应，他没有回答李佳的问题，可事实上已经承认了自己和左楠是见过面的。
“我和左楠认识好几年了！”李佳站定后，直接说道。“默哥，记得我在省城是干什么的吧。其实，把我带入到那个行当的，就是左楠。”
“她比我大几岁，刚到省城的时候我随便找了个女子单身公寓住，那个时候我和她是上下铺。”不用周默开口询问，李佳主动说道。“本来我也想踏踏实实的找个工厂上班，但年龄小，没人要啊。左楠就主动和我聊天，慢慢的，我就跟着他出入各种迪吧，甚至会所。”
“其实我不傻，她把我介绍给各种男人，从中间赚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太少。”李佳说的时候，周默安静的做着聆听者。“不过，我也是没办法，直到后来她说自己找到了新的出路，我们才分开。她走的时候跟我说，一旦站稳了脚跟，就会联系我。”
“那个时候我很犹豫。我心里当然不想过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可又不想和左楠来往，我怕她换个环境一样会把我卖了，然后我还得屁颠屁颠的给她数钱。”李佳说着，突然抬起头看着周默。“默哥，你找到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能帮到我什么程度，但我相信一定比我跟着左楠强。”
“现在的你，靠的是你自己！”周默点了点头。“客气话不用说，李佳，那你怎么知道左楠找过我的呢？”
“今天上午，好久没联系我的左楠联系我了！”李佳说着，直接打开了自己的微信界面，找到她和左楠的聊天记录，然后把把手机递给了周默。“她和我的聊天里，提到了你。”
“呵呵，我看到了。你还别说，她给我起的这个名字还挺别致！”周默指着两天记录着，左楠说“那个周默就是个变态的猥琐男，有贼心没贼胆的混蛋。”
左楠找李佳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隐瞒，告诉她自己现在在天马娱乐混的很不错，得到了尚总的赏识。她找李佳的目的很直接，希望她能来这个城市帮自己，让李佳来代替自己和周默接触。
在她看来，李佳还是一个长年混迹于夜场的“不正经”女孩儿，真和周默发生点什么，也无所谓。而自己不一样啊，好不容易抱上了尚总的大腿，虽然尚总嘴上说着对待周默可以没有底线，实际上她很清楚，一旦自己和周默真正的发生点什么，尚总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心里一定把自己当成一枚用过的棋子了。
李佳很聪明，自始至终没有告诉左楠自己已经离开了夜场，来到了这座城市，也没有告诉左楠自己认识周默。只是暂时稳住了左楠，告诉她自己要考虑一下。
为了让李佳帮助自己，左楠不但承诺了李佳一万块钱的好处费，还特意把偷拍周默的照片发给了她，大概的意思是，和这样一个男人周旋，一点都不吃亏。
“这偷拍技术有点粗糙啊！”周默看着自己的照片做出了中肯的评价。“改天得好好教教她了。李佳，你有什么想法？”
“默哥，我本来想将计就计套出她的实话，帮你做一次卧底的。”李佳收回自己的手机，悻悻地说道。“不过，今天下午，刘总和嫂子商量明天要出差的事情，我觉得保护嫂子更重要。”
“嗯，李佳，同样是和天马娱乐合作，你就不怕在外地遇到左楠？”周默对于李佳的“忠心耿耿”非常感动，但并没有说出来。
“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和我们公司对接的是一个自称詹总的人。我想，天马娱乐的尚总这么安排一定是有道理的，两边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李佳分析的头头是道。“默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需要我留下去和左楠接触，保护嫂子的事情也可以另安排人。”
“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周默摇了摇头，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李佳转了一万块钱过去。“李佳，我给你这个钱并不是什么工资或者奖金，是你在外面要是遇到什么事情随时能用上的。明天你和千雪先去出差，和左楠那边暂时也不要断了联系，不拒绝也不答应，随时等我消息。”
“好，默哥，这个事儿要不要和嫂子说一声？”李佳也感觉出来周默两口子之间似乎并不是无话不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嗯，告诉她吧！”周末想起了沈重和刘思群在不同场合，对自己不约而同的“批评”，决定坦诚对待佟千雪，希望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能因为自己的坦诚得到“抢救的机会”。“明天路上告诉她吧，不过，让她不要太担心。我之前还犯愁这个事儿找谁探听消息呢。没想到你和左楠是老相识，这就好办多了。”
“好，默哥，我听你安排！”说完之后，见周默已经迈步前行，李佳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回了楼上。
周默没有说谎，虽然速成贷款的刘总答应和自己联手了，可毕竟两人满打满算只见过两次，能暂时的达成共识，完全是利益驱使。一旦天马娱乐的尚总为了搞垮自己能拿出更多的利益，刘总想都不用想就会把自己出卖了。对于“三姓家奴”，周默没有任何理由相信。现在不一样了，李佳是自己人，这点不用怀疑，左楠的心智未必比李佳要强。
这一觉因为这个意外收获的好消息，周默睡的很踏实。生物钟的作用让他在早上六点准时起床。佟千雪和李佳收拾好了随时携带的行李箱，等着周默去单位打卡之后送她们去火车站。但周默根本就没有去单位的意思。
吃早餐的时候，他收到左楠再一次催促的消息后，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天马娱乐已经和佟千雪的公司签了合作合同，这个事儿他要是不利用一下，觉得真对不起尚总的处心积虑。于是在微信里，大大方方的告诉左楠，他要送自己的妻子出差，等回来之后再坐下来谈合同的事情。
不等左楠回话，周默直接给李瑶发了微信，让让她替自己补一个假条。请假两天，理由就是送自己的妻子出差。而且特意告诉李瑶，这个假条不但要让邱台长签字，还要让杨雪妮拿着这个假条去让金百诚签字。
李瑶当然知道周默这是为了拖延和天马娱乐签合同的时间。可她不明白，为什么送个假条还要麻烦杨雪妮，难道自己不行吗？没错，周默还真不想让李瑶和金百诚接触，自己这个徒弟有着属于自己的傲娇和不成熟。两种特征夹在在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很可能是把事情搞砸。
“默哥，这是去火车站的路吗？”刚过7点半，周默就把两位美女的行李搬上了车。开着那辆“骚包”的坦克300出发了。看着窗外的路，佟千雪纳闷的问道。“好像也不是去你们单位的吧？”
“都不是！”周默开着车，直接把车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100块现金，递给了后排座的李佳。“李佳，去买几瓶水。千雪，我跟单位请完假了，直接开车送你们去，到那有车也方便，帮你们找找房子。”
“啊？那你不早说！”佟千雪一愣，随即埋怨的说了一句。“我得赶快把车票退了，再过一会儿，票就不能退了。”
“哎呀，不好意思，我把这个事儿忽视了！”周默一拍脑袋。“千雪，一会你和李佳都坐在后面吧。上了高速公路，要是想睡的话，可以躺一会儿。”
“嗯！”佟千雪的“嗯”声出口，已经打开安全带，跳下了车。
再次上路，看着李佳欲言又止的样子，周默不得不直接开口。“李佳，看你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有什么话该说就说，我和你嫂子又不是外人。”
周默没有直接说左楠的事情，其实也是临时想到的。如果他说李佳已经告诉了自己，那么佟千雪一定认为李佳的心在周默身上，和自己是疏远的。这不但对自己和佟千雪的夫妻关系无益，对李佳以后在公司的工作也没什么好处。
“啊？啊！嫂子，我昨天在公司就想跟你汇报来着。不过，这个事儿涉及到默哥，我就想着等你和默哥都在的时候再说！”李佳稍微一顿，马上明白了周默的意思。她虽然年龄不大，学历也不高，可曾经周旋于各种各样的男人之间，察言观色的能力和她的实际年龄完全不成正比。
李佳把昨晚和周默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和佟千雪又说了一遍。也同样把她和左楠的聊天记录展示给了佟千雪。周默当然也偶尔的“诧异”一句，配合着李佳，让佟千雪感觉到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这件事儿来。
“默哥，这些事儿我都不知道！”听完李佳的表述，佟千雪低着头，有些沉闷。“李佳，这事儿告诉刘姐没？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让她也心里有个数？”
“不用，过两天我回去之后，亲自跟她说。”周默摆了摆手。“千雪，这也未必是坏事儿。有李佳帮忙的话，或许没等我回去了，这个左楠就搞定了。”
“过两天？默哥，你今天送完我们不回去吗？”佟千雪瞬间找到了周默话中的重点。
“嗯，我单位请假了。”周默波澜不惊的说道。“李佳，左楠这个事儿，或许会成为整个事情的转折点。这两天，我帮你们找房子，你陪着你嫂子，没事儿的时候，经常和这个左楠联系联系。”
“默哥，我应该怎么跟左楠说？”李佳是真心不知道周默想做什么。
“你就说自己现在不在省城了，当然，也别告诉她你现在在你嫂子的公司。”周默把想了一晚上的想法说了出来。“你就说你现在还在干老本行，但生意越来越差，早就想换个活法了。她肯定邀请你去天马娱乐，你暂时别答应她，就说有点心里没底。”
“嗯，那没问题。”李佳应了一句。“然后呢，默哥你打算怎么做？或者说我下一步怎么配合你。”
“我会让她亲自来找我。等她来的时候，你和她“偶遇”一下。”周默鬼魅的一笑，并没有把全部的计划告诉她和佟千雪。“到时候，我自然会安排好。咱们争取策反她，如果策反失败，那就只能想办法让她成为天马娱乐的定时炸弹了。”
“默哥，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李瑶听的直摇头。“左楠这个人说话不靠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她的生存之道。想要策反她可能很容易，反过来说，一旦她回到天马娱乐，有可能会直接出卖你。”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李佳，可能要辛苦一下你了。”周默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就说自己对她现在的行业不了解，顺便打听一下那个尚总的行事作风。她肯定会把尚总描述成可以托付终身的那种好男人，不过，聊多了自己自然就有了破绽。记住了，多聊，让她多说。如果是通电话的话，尽量录音。”
“嗯！我会的！”李佳坚定的点了点头。
“默哥，我能做点什么？”见周默已经安排好了李佳的任务，佟千雪马上开口问道。
“你就当不知道这个事儿，别让天马娱乐的人看出来就行了。”周默嘱咐道。“等会儿到了地方，咱们今天先住在酒店。如果你不累的话，我带着你找找合适的落脚点。如果累的话，就和李佳待在酒店里休息。”
“唉，默哥，我突然觉得，我好像除了给你惹麻烦，没有什么用。”佟千雪叹了口气。“我和你一起去找房子吧。”
盯着向后不断移动的高速公路，周默的眼睛里露出了笑意。他要把决战的站场换到一个新的地方，而且，明天就是他和刘总约定好的时间，他觉得明天一定是一个全新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