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宁知南抬手捂住陈言的嘴。
再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与狡黠：“说，是不是柯朗今天又教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陈言先是一愣，然后轻笑出声：“我们南南果然冰雪聪明。”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柯朗前不久刚送给他的几本书。
宁知南接过一看，好家伙。
什么《撩妹的108种方式》、《让人上头的情话大典》、《风吹过那一脚忧伤，我的青春得了痛风》。
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书名！
“这些都是柯朗给我的，说是他的经典珍藏版。”陈言眨着眼，模样显得很是无辜。
为了撇清自己，他倒是大方地将柯朗都供了出去。
宁知南不由地好笑：“他要是这么闲的话，明天去公司给他多安排点工作。”
“好。”
陈言想也不想地答应。
随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悄悄地探上宁知南的睡衣纽扣。
“南南，夜深了……我们该休息了。”
……
虽然他不喜欢孩子。
但是他喜欢造孩子的过程啊。
“啪。”
宁知南一把拍开他作乱的手。
她凤眸微瞪，娇嗔道：“你不是喝多了吗？还不赶紧去睡。明天我们还要带叁仟去医院呢，你给我老实点。”
计划失败，陈言略带惋惜地叹了口气。
宁知南去了浴室洗漱。
陈言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拍得红彤彤的手背，心里仍是不由地感叹。
柯朗说的果然不假。
没有孩子地位就已经不算高，有了孩子那还得了？
果然还是丁克的好……
……
第二天清晨，陈言刚睡醒不久就因公司里的事被许夏叫走。
因为柯朗喜提二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来公司。
堆积下来的许多事情，都需要陈言赶着去处理。
送陈言出门后，宁知南也简单收拾了一遍，便抱着叁仟准备出发去宠物医院。
来到医院。
因为是工作日，医院里没什么人。
宁知南提前预约过，所以在导医台报过姓名后，护士小姐就带她去找医生。
一番检查下来，得出的结果还是与之前相差不大。
因为衰老，叁仟的身体各项功能都已经逐渐下降。
由于长时间未进食，导致它的身体虚弱，精神差。
“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生物规律，是不可避免的。宁小姐还是要接受这个事实。”医生宽慰道。
见宁知南表情凝重，医生又说：“如果宁小姐还是想要继续维持叁仟生命的话，我们可以输一些营养液。但这种行为也只是……”
苟延残喘罢了。
除了推迟叁仟即将到来的死亡时间，并不能起到更多作用……
……
后面那几句医生没说，但宁知南懂她话里的意思。
宁知南红着眼眶，有些无助地半蹲着身子，询问此刻正安静躺在就诊台上的小猫：“叁仟，叁仟……妈妈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回应她的，是叁仟虚弱且无力的喵叫声。
“喵……”
……
最终宁知南还是不忍心，她让医生给叁仟输营养液。
输液的时间不短，宁知南给秘书打了通电话后就一直守在医院里。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宋婉黎的电话。
电话里，宋婉黎拜托宁知南去顾向北的学校一趟。
宋婉黎和顾诤因为临时有事，这两日不在荔城市。
而顾向北的学校刚刚打来电话，说顾向北和人打架。学校要叫家长，宋婉黎这才将电话打到了宁知南这里。
宁知南这几年与宋婉黎的关系平淡。
顾向北倒是一直很喜欢她这个姐姐。
每每周末总会打电话给她，问她什么时候来家里玩儿。
遇到不忙的时候，宁知南也会和陈言带着顾向北去游乐场。
只不过近半年时间，原来粘她粘得很紧的顾向北却莫名变得安静了许多。
电话不打，就连信息也不发。
距离两人上一次的联系，足足间隔了4、5个月之久。
宁知南询问过医生，确定叁仟的输液还没有那么快结束。
在与护士打过招呼后，宁知南这才又发动车子来到顾向北所就读的小学。
那是一所私立的贵族学校。
光每年的学费就有好几万。
学校里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又或者是某些明星高干的小孩。
都是些有钱、有权又有势的人……
……
来到学校在保安处登记后，宁知南很顺利来到了学校里面。
停好车子一路走到校长办公室。
刚来到走廊外，宁知南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就完了！”
“抱歉，打扰一下。”宁知南抬手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的人听到声音，视线齐刷刷地望向宁知南。
顾向北在看见宁知南的时候，圆溜溜的眼眸瞬间亮起。
但很快就又落下。
“你好，我是接到学校通知来的，顾向北的家人。”
宁知南走进办公室，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
办公室内正站着顾向北和一位中年男人。
另一名年龄与顾向北相仿的孩子，以及守着孩子身边、刚才大声喧哗的女人。
站在办公桌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您好，我是学校的校长，鄙姓陈。您一定就是顾同学的妈妈吧？”
“不是，我是她姐姐。”宁知南坦然道。
可话刚一说话，迎上的便是那个女人没有避讳的上下打量。
很显然在对方的眼里，宁知南和顾向北这对年纪相差过大的姐弟，已经被打上了奇怪家庭的标签。
宁知南没有理会对方，伸手与陈校长交握：“您好陈校长。……请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还不等陈校长开口，那个女人却是率先领着孩子冲到宁知南的面前，凶神恶煞地说：“你们家的孩子，动手打人。你看看这脸上的伤，就是你们家孩子干的！”
宁知南淡淡地瞥一眼，果然看见小男孩的脸上有一道细细的伤痕。
伤痕面积不大，隐隐还冒着血珠。
她再抬头看向顾向北。
顾向北的脸上也带着青肿，但并未流血。
此刻他正一脸倔强地立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放着身侧。
眼神却是略有躲闪地盯着鞋面，不敢再去看宁知南。
“怎么回事？”宁知南不由压低了声音。
久居上位的她，语气里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